而城南的华人志愿军见陈光祖等人如此善战,顿时欢声雷动,半饱的他们仿佛有了无穷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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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陈光祖等人在大量华人志愿军的簇拥下,往临时的指挥所而去,一路上满是废墟和尸体的城南,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无数华人妇孺看到他们的身影,出了失怙幼崽见到父母死而复生的悲鸣。
大量躺着等死的伤兵,也好像瞬间有了活命的动力,一个个尽力想要爬起来证明自己还能动,生怕被抛弃。
等经过指挥所外这群大头娃娃时,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纷纷把随身携带的干果和干粮,分给这些孩子。
听着这些五六岁孩子出小狗般护食的呜咽声,陈光祖的眼睛都红了。
他把自己水壶中用椰浆和蔗糖以及少量烈酒兑好的糖水,给举着青花缠枝牡丹碗的少妇倒了满满一碗。
妇人看见眼前这个年轻的军官,好似他全身都闪着佛陀般的光芒,妇人早已泪干的眼眶中,突然流出了一汪清亮的泪水。
怀中只有岁余的婴孩猛然喝到甘美的糖浆,早已闭上多时的眼睛突然微微睁开,出了多日来,第一此轻轻的呛咳之声。
等进到指挥所内,看到陈光祖等人微红的眼睛,就连黄文泽这种老奸巨猾的大豪商,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銮真快步走过来,看着陈光祖说道:“平生虽未见过仁德公一面,但南洋刘玄德这个名号还是如雷贯耳的。
今日得仁德公相救,不能亲面拜谢,还请阿弟将此旗悬于墙上,让我等叩拜。”
这就是体面,銮真确实听过莫子布自号仁德公的事,但当时就与身边人笑着说。
‘莫五尚未弱冠,竟敢自号为公,仁德二字,他可懂得?’
而这南洋刘玄德的名号,就是他老哥到处去说的,不过不是在为莫子布张旗,而是在揶揄取笑。
但今日,他銮真身陷重围,数千潮州华人将遭不测,南洋数百万华人,却唯有莫子布亲率大兵前来冒死营救。
不管成与不成,那都是极大的恩德,仁德二字现今看来,人家确实担当得起。
昔日他的调侃,就如同回旋镖一般,全砸在了自己脸上。
想要体面,想要收回自己昔日的妄言,那么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陈光祖当然不会拒绝,他和王无楚两人步伐严整的上前,把这面昔日大明海军旗,现今昆仑山堂之旗,挂在了这个破破烂烂的临时指挥所中。
銮真带着他的亲随,对着这面旗,正式拜了三拜。
此时,刚才陷入断断续续昏迷的黄文泽又突然惊醒,他看着周围的人和墙上的朱边蓝底白日旗突然说了句。
“此非刘玄德北海救孔融乎?”
“城中尚有多少人,伤员多少,有多少老弱妇孺,多少人不能行走,銮,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确切的数据。”
等銮真三拜完毕,陈光祖立刻问道。
因为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莫子布为了作战,也因为动力原因,只带了三艘大船。
是以就算大船上的6军全部下船,能容纳的乘员也就有四五百之数,你总不可能把船上的水手、炮手都给赶下船。
那么,这城南的大多数人,都必须要跟着昆仑山堂的大部队,一起步行撤退才可以。
甚至就是补给,也不是那么充足,因为舰队也不可能带着大量的米粮。
就算不考虑缅军,这仍然是一条,充满凶险的撤退之路。
“不用数了,轻伤的也就两千来人,腿脚完全没问题的,不过一千五百人,还请这位小哥带他们走。
剩下的人,就和我在一起吧,不要拖累了大家。”黄文泽还是坚持己见。
陈光祖摇了摇头,“既然来了,若是只救青壮,算什么仁德?
咱们汉人,自古就没有抛下老弱妇孺病残逃命的传统,统计出来,仁德公将在两日后起攻击,接应咱们出城。”
黄文泽看着陈光祖,随后一个抱拳,但凡有生存的可能,谁想死呢,哪怕就是他,肯定也还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的。
“那咱们就一起走,黄老,把最后的粮食和柴火都拿出来,让所有人饱餐两顿,两日后突围。”
銮真咬着牙,带着希望的眼神喊道:
“要走咱们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