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十二三个元兵飞拳踢腿,挥刀弄剑,不但没有拈得上苏黛衣角,更是招招被袭,哀号不断。
领头元兵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放箭!”
箭阵中,红袖颇有些吃力地挥着长鞭,不过,许久不见,她对敌经验似乎增长了不少,也不硬来,只巧借着树丛、大石躲避着。忽然有人从背后窜出,红袖毕竟胆小不经吓,惊愕之下,闭上眼飞起右脚。人未踢中,可对方却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红袖疑惑地收回双足,便听耳畔男声传音调侃:“红袖丫头,对敌时切忌分神。”
领头元兵跺跺脚,怒吼道:“没用的东西,老子花那么多军晌养着你们,现在连个臭娘们都射不中!”话罢,狠狠地拍了一下身旁小兵的脑袋,可哪知身旁的士兵竟是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皆是被点了死穴。那人惊恐之下,眼前忽然人影一闪,再回头之时,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把大刀,鲜血四溅,人头己然落地。
握刀之人,显然就是韦一笑。想那元兵知道埋伏,却不知打听清楚所埋伏是何人?青翼蝠王可不是白白称呼的。
“小姐。”红袖激动跑上前握住自家小姐的手,含泪道:“奴婢终于见到你了。”
此时苏黛才好好打量了一下红袖,见她鬓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的,连衣衫也有多处破损,猜她定是吃了不少苦。只是,她有满肚子的疑问,可看着红袖拉着她的衣袖,喜极轻泣,再者这里也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也便没有多说。拍了拍红袖的间,拿出帕子,笑道:“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红袖笑道:“是奴婢的不是了。要是小少爷瞧见,奴婢可没脸继续当教养姑姑了。”
苏黛指尖一颤,神情有些黯然,轻叹了一口气。红袖没有留意到,又笑道:“小姐,小少爷呢?可是将他安置在他处了?”红袖只道自家小姐可能有事要办,江湖中危险多多,与其将小孩子带身边,还不如另辟安全之地,妥当安置。
望着红袖满眼信任的目光,苏黛竟不知如何开口。
察觉带气氛有异,红袖看了一眼韦一笑,却见他神情落寞,抬头望天,似出了神,半晌不语。红袖很是担心,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也无话,只呆呆地看着苏黛。
恰在这时,突听马蹄声急,苏黛和韦一笑神情一敛,对视一眼,正待要拉起红袖上树,便听韦一笑摆了摆手,喝道:“慢慢。妹子,我瞧那人甚为眼熟。”
顺着韦一笑的目光看去,野马群来势甚急,尘土飞扬间却见一个人影,渐近时,才发觉那人圆圆光头脑袋蹭亮,一身袈裟,胸膛袒露,瞧到那背后的麻布袋。
哟,可不是乾坤袋嘛?苏黛眯起眼,想起了多年前清风楼与说不得的一面之缘,她记得当时红袖可是被说不得给吓晕了的。思及此,苏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红袖。
“小姐!韦蝠王,快救救他吧!”红袖却是一脸莫名的激动,忙道,“那和尚可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啊!”
韦一笑扬眉,颇感诧异,见苏黛也是一脸疑惑,便高声笑道:“说不得,哈哈,多年不见,姓韦的倒不知道你竟喜欢和畜生比脚力!”
说不得一愣,忙掉转方向,一个旋身,稳重落地,只随手甩过袋子往地上一掷,哈哈大笑,上前和韦一笑对碰胸膛,倒退了两步,惊讶说道:“好家伙,多年不见,武功精进不少啊。”又见韦一笑气色颇佳,身旁又有佳人相伴,贼笑了两声,突然低声道:“我就说你福大命大,哪会被那寒毒折腾死。不过,这几年我倒是未曾听说过何处有人失血过多致死,教……中有很多人找,你……”
韦一笑轻笑道:“不用藏着掖着,这是我妹子苏黛。这几年我一直在太湖疗伤,你找不到我是正常的。”
苏黛眼神一闪,寒毒一事是韦一笑的私密,说不得是他好友,知晓也不奇怪,倒是红袖……
“哟,红袖姑娘,洒家不是让你往西面逃嘛!”说不得拍了拍脑袋,笑眯眯道。
红袖脸一红,尴尬道:“大师我这、我这不是迷路了嘛。不过,方才丢下您一人应对野马群,是我的不是了。至于为何在此处,”红袖突然提高声音激动道:“找到我家小姐了!”
说不得笑眯眯,单手成十:“女施主,好生面善。”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红袖,才笑道:“自清风楼一遇,多年未见,女施主可好?”
苏黛虽然生过孩子,但是这几年调养得当,再加上逍遥派武学一向有养颜的功效,容颜较七年前并未有多大变化。
韦一笑倒是没料到苏黛竟会见过说不得,笑道:“既是旧识,倒省了我一番口舌,妹子,眼前这和尚便是我明教五散人之一说不得。”在曼陀山庄之时,韦一笑便和苏黛说过一些明教教中之事,所以,苏黛也没故作惊讶,只施了一礼。
黄昏,夕阳映着滚滚的汉江水,江湾处河渡口泊着数只江船。袅袅炊烟升起,渔家灯火渐渐亮起。
江船中有一艘渔船停靠在岸边,分外明显。原来离船不远处岸边,四匹野马时不时低吼。
船上竹帘半卷,隐约可闻声声低泣。
苏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找不到宝宝,甚至是生是死,有没有受伤,她都不清楚。他才几岁,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唬唬一般的江湖中人还行,若真遇上高手,只有挨打的份!平日里机灵古怪的,虽说可能被高手所救,但谁能保证救他之人会是个好脾气之人,万一遇上的是个脾气古怪、心狠手辣之人,宝宝岂不是要遭殃!想到自己己经快半月未见宝宝了,他有没有想娘,那么黏糊的人,没了自己给他讲睡前故事,会不会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