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揉了揉额头,谢逊藏身在冰火岛之中,只要张无忌不说,谁也无法知晓他确切藏身之处。倒是那个慕容城,可能比成昆还要难缠,莫真成了超级大反派了,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人,苏黛心中烦躁,但目光触及慕容轩的伤势后,终化为一叹,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疗伤。
“表哥,你且和蓝姐姐殷六侠一道先回燕子坞,暂且把伤养好。不悔自是跟着你们。而我……”苏黛握了握范遥的手,回眸看了一眼范遥,见他沉着脸,不由眨了眨眼,心中叹气,“我倒是可以和范遥跑一趟大都探探消息。”
此言一出,范遥完全沉下了脸,抓着她的手,一脸不悦道:“苏苏,你忘了自己怀孕了吗?”
蓝彩凤柳眉倒竖:“妹子,此处离大都路途遥远,万分颠簸,再者,那慕容城是再奸诈不过了,如今那汝阳王府,除了慕容城,尚还有成昆、玄冥二老等高手驻扎。你一个孕妇,决计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
“表妹,我也不同意你去。你和妹夫随我一道回燕子坞!”慕容轩浅笑,缓缓道,“我的伤,你来医,别人,表哥信不过!”
苏黛苦笑连连,捏了捏范遥的手,叹道:“我这不是话没说完。我的意思是如今我身子不方便,大都是去不成了。但墨墨可以去。墨墨承袭逍遥派的武功绝学,这几年又有范遥、周老、李嬷嬷教导着,他那一身功夫,虽不及我,但加以时日定能武绝天下。再说,有阿离在,便是……”苏黛叹道,“受了伤,也不至于失掉信命。”阿离手中的保命丹药的确少。
蓝彩凤娇笑道:“妹子,你也别再夸墨墨那孩子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
慕容轩蹙眉:“若成昆和那慕容城有心算计中原武林,势必会和明教对上。墨墨身边不是还有阿离和蝠王、杨逍那厮,以及白眉鹰王一帮子在,那么多人,若真是对上了也不是没有胜算的,妹夫你说是也不是?”
苏黛微微一愣,慕容轩这是逼着范遥和她回姑苏,这么多年来,若说完全放下明教,那是不可能的。一日入明教,那种被阳顶天刻在骨子里的明教人的想法,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若明教有难,比如光明顶被围攻一次,他不就赶来了。这一次,她有了孩子,这对范遥来说无疑是个两难。
范遥剑眉微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又听慕容轩悠悠道:“既然如此,妹夫便与表妹一道回姑苏罢。”
范遥心中苦笑,莫怪杨逍总调侃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家娘子眼中期期他自是看在眼里。
见范遥点头,苏黛眨了眨眼,眸中染上一层笑意。当即便修书一封给儿子,仔细阅览一边后,便塞到范遥手中,靠在他怀里。范遥稍作了修饰后,便将信交予暗部的手下。
从慕容轩的屋子里出来,范遥便抓着苏黛的手不放,夜风习习,微风轻拂于脸上只觉得舒适,范遥低头再看时,自家娘子已经微有些睡意,不由笑了笑,直接横腰抱了起来,苏黛惊呼一声,正对上他的眼,弯着嘴角笑了笑,头凑着他的颈侧,贴着亲了亲。
一路往厢房走去,范遥实在受不了她突然的俏皮,直接对着她的耳尖轻咬了下去。苏黛仰着脸,笑了出来。
半年后,元顺帝至正十八年五月,太湖之上,烟波浩渺,远水接天。
苏黛躺在范遥怀中,耳旁听着一个女婢扯着嗓子唱起了采莲曲:“绿水芙蓉衣,秋风起浪骛雁飞,桂櫂籣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歌声婉转,倒是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她与红袖初至参合庄时,与蓝彩凤、慕容轩不打不相识,而此时,红袖已嫁给了曼陀山庄内一护卫,当了管家娘子,而蓝彩凤和殷梨亭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终于在三个月前被蓝彩凤绑紧了洞房,想到这里苏黛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抚上范遥的脸,而范遥温和一笑,任自家娘子捏着,也不在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双手环在她的腰间,这一次他没有错过他们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
小舟滑过几处似岛非岛之地后,便驶入了一处芦苇白胶从中。远远地便见一个蓝衣男子负手而立,其身旁一个红衣娇俏女子赤着脚拉着他的袖子,咯咯笑着说着什么。男子笑容无奈目光却暗含宠溺,少女目光带着倾慕。正是已经痊愈的慕容轩和不悔二人了。
苏黛微微扶额,莫不是不悔这孩子命中注定会爱上一个叔字辈的男人?心里寻思着,忽地听到殷梨亭惊呼一声,他白着一张俊脸,满眼惶恐地看着蓝彩凤施展着轻功朝……她飞来。
“妹子!”蓝彩凤笑着轻点着足尖,手中红绫朝苏黛攻去。
苏黛轻笑了笑,毫不在意,凌波微步倒滑,朝范遥眨了眨眼,身子半倾,直接靠在了他怀中,但见两人白衣翩翩,好不自在,范遥轻轻一跃,揽着苏黛,缓缓落在半丈远处。苏黛抿了抿唇忍笑,水袖一挥,带着无上小无相功的道家内力轻轻一拂,正好挡了她攻势,而此时,殷梨亭早有经验苦笑着地搂住了他娘子,顺带把了把脉,他的孩子很健康。是的,蓝彩凤有了身子了,只不过不足月。
三对璧人,齐齐站在参合庄渡头,望着不远处渐渐驶进的船。苏黛的眼神有些悠远,她还真是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儿子。
·后记的后记·
元顺帝至元五年,姑苏女子苏黛,年芳双十,丧夫成寡,后于腊月生下了一子,苏墨。
元顺帝至正十八年五月,时隔二十年,逍遥派苏墨之名名动江湖,于此同时闻名江湖的还有另外两个结拜兄妹,天鹰教妙手圣姑殷离,明教教主张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