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道剑光袭来,疾如天外星火;黄雾凝成山石之形,棱角坚硬,从半空重重坠下;地面化为一泓清泉,根茎藤蔓从泉中钻出,像水鬼一般缠上小腿……
俆妙君已陷入重围,她运转灵力,衣衫无风自动,双指并拢代剑,手腕矫似灵蛇,但见一道残影穿行于剑阵中,转弯抹角间避开十余飞剑,令其尽数刺向巨石,石化尘雨,落入水中,一组攻势就此土崩瓦解。
她手指掐诀,背上宝剑冲天而起,逆日而上,行无影踪,于云层遮挡间一剑化两剑,再生三,三生万剑,无数剑雨倾天而下,瞬时让四方宽敞不少。
练道广场十座由大能设下禁制的百人擂台,此刻刀斩长空,剑啸风云。
俆妙君环目四顾,很快在角落中发现一抹红衣身影。她嘴角一翘,心道此乃天意,竟将她与田潇潇分在一处,于是身形一闪,转眼出现在那人身后。
“田潇潇。”
红衣女子正在念咒,本想偷袭旁人,忽然身子一僵,没明白擂台上为何会有人叫破她的名字?同门中人不是不允许分到一起吗?
她转头一看,双腿瞬间软了!
是她!那个灵力全盛,让石树碧蓝的人!
“她在作甚?”青云宗太上长老蹙眉。仙门大比固然重要,但参与比试之人都是筑基期弟子,由掌门及金丹真人主持即可,如他这般身份,本不必为此等俗务所扰,此前一直在洞府闭关修炼,直到昨日掌门来报,他才匆忙出关,门中有如此奇才,他岂能坐视不理?可如今俆妙君却在擂台上找人闲聊,他心下不满,要知修道修心,纵然她天赋绝顶,一旦心不诚不正,要么修行无成,要么,便如那人一般……
太少长老问的是掌门,而掌门对俆妙君并不熟悉,本想询问许真人,对方偏偏没来,他只得求助于离得最近的林真人。
“回老祖,或许是她遇见了相熟之人。”林真人语气恭敬有礼,不紧不慢,心里的酸意却快溢满了,此时她又怎能不知老祖来此的目的?
想她那徒儿本是瑰宝,却从未引得老祖关注,就连她自己也不曾让老祖另眼相待,那俆妙君不知是哪条道上杀出的程咬金,老祖竟特意来看她比试……哼!石树那一击指不定用了什么诡秘丹药,反正许留踪惯爱使些下作手段,若是哪天牛皮吹破,那戏才好看呢!
当然,她只敢想想,或者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奢望。
“道友……您叫我?”田潇潇心里转了许多念头,最终无迹可寻。
俆妙君抬手替她挥退一柄飞剑,又以水凝成屏障,将她护在其中,让外界攻击无法靠近。田潇潇大喜,激动道:“谢道友相助!”
“道友?”俆妙君嗤笑。
“那……道、呃,前辈?”
田潇潇满脸谄媚,与当日狰狞有天壤之别,俆妙君却不觉愉悦,只觉嫌恶,她道:“师姐,你不认识我了么?”
“师姐?你不是叫俆妙……”田潇潇忽然收声,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对方,呼吸一窒,抖着声音道:“俆、俆……”
“原来师姐还记得,是否还惦记着我那通天灵镜呢?”
“我我……”
恐惧当头笼罩,田潇潇本还庆幸自己分到了最弱的一组擂台,至少能混点积分,可怎么就遇到了一个满身恶意的煞星?!她猛地转身想逃,却发现她以为是保护的屏障此时却宛如牢笼,将她牢牢困在其中。
俆妙君!!她昨日已听过这三字,但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竟是她的“故人”!她甚至不记得这个名字,直到刚才被问起,让她想到对方的姓氏,才依稀辨认出一丝熟悉的轮廓……
俆妙君竟是俆长老的女儿?那丫头居然没死?!还入了青云宗?!
“师姐,这些年,师妹很想你,那日你说的每一句话,师妹从、不、敢、忘!”
话音一落,田潇潇就感觉她的锁骨有如被带刺的铁钩穿过,下意识低头一看,两把冰剑刺透她的双肩,伤口迅速冻住,似乎就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痛!她有了这种意识,痛感愈发强烈,而带给她痛苦之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啪啪——”
俆妙君揉了揉发麻的手:“你当日给我一巴掌,我不多要,只还你一倍。”
田潇潇还来不及张口,已被重重扇了两耳光,打得她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对方指尖又凝出一颗水球:“你当日用它砸我,我也不贪心,只大你一倍。”
“那一击分明被通天灵镜挡住,让我生生受了!”往昔记忆回笼,田潇潇尖声叫道。
俆妙君嘻嘻笑道:“与我何干?我只看你初衷,不看结果,你不服气,也拿灵宝来挡呀。”
“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