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心里很是无奈,雍正这入戏也太深了吧,但面上强撑着陪他演戏,“皇上言重了,自是没有的,正好今个庄子上的小麦熟了,皇上和众大臣要不去瞧瞧?”
雍正大手一挥,中期十足道:“成,朕也有此意。”
众大臣自是不傻,此时心里基本都猜到了些,难道是恒亲王福晋这小麦有什么惊喜?
雍正带着众人来到一处麦田前,大家看着金灿灿的麦浪,即便是对种地之事不太精通的人,都不由感慨一句,恒亲王福晋这小麦长得可真好啊。
当然,这些那些门外汉来说的,而对于那些农事官员,以及曾有幸在农事学堂进修的官员来说,很快便瞧出了异样。
这小麦的麦穗也太沉了些吧,还比他们以往见过的小麦麦穗要大不少。
站在雍正身侧的张廷玉似是想起什么,很是诧异转头看向安清,“福晋,您这小麦是……”
是她这些年一直培育的良种?
农政司的官员们也先反应过来,均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福晋,您这小麦可是新品种?”
安清笑着点了点头,为了陪雍正演下去,不得不继续装大尾巴狼,“是啊,这些年我一直在琢磨育种的事,也是上天垂帘咱们大清啊,如今终于成了。”
她话里说是上天垂帘大清,但只要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言外之意。
众大臣不由看向雍正,怪不得皇上今日会这般高兴。
自古便是良种难求,若恒亲王福晋培育的这小麦良种的产量真的能增加,哪怕只有两三成,怕是都会震惊朝野上下。
届时,民间那些流言自也能不攻自破,什么得位不正才天降大灾,那现在又降下如此大福又要怎么说?
“敢问福晋,您这小麦的产量能有多少?”一大臣问道。
安清指了指麦田的方向,回道:“各位大人也看到了,这地里的小麦如今还没得及收上来呢。”
其言外之意,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会哪里知道啊。
但众人也不傻,自是不会觉得认为安清真的不知道,这育种之事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更不可能一蹴而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再者说,雍正今日显然就是有备而来,恒亲王夫妻做事想来稳妥,若是真不知这产量具体有几何,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这一出啊。
张廷玉眼底闪过丝笑意,转而看向雍正,拱手说道:“皇上,以微臣之见,不如今个多派些人一起帮福晋将这地里的小麦收了,咱们也好现场来称称产量如何?”
雍正本就是这个意思,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这事便也这么定下来了,十三阿哥安排不少侍卫和官兵帮忙收割小麦,不少大臣也亲自下去帮忙,安清更是早早便让请了城郊的不少百姓来帮忙。
在她看来,这事既然要做,那就不仅要让大臣们亲眼看到,还让人找来了一些百姓过来见证。
所谓人多力量大,安清今年这庄子上大概试种了上百亩的小麦,因为人手足够多,竟只用了一日的功夫,就完成小麦的收割、脱粒的活计。
前些年,安清按照后世的法子,研究出了一种小麦脱离工具,不用经过暴晒碾压麦秆,直接便可脱粒,然后再将小麦晒干即可。
接下来便到了众人期待了一天的称重环节,因着这上百亩的小麦确实不是小数目,之前收割时雍正便给六部的官员各自分配了一定的区域,让他们单独负责收割任务,这会称重自是也各自统计即可。
待六部官员把统计产量送来后,不少人脸上惊讶的表情都还没来的及收回去,显然是被这实打实的数字惊到了。
各处汇总完毕,算是百亩小麦的平均亩产,竟然高达六百斤!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在场众人还是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安清忙出来解释道:“这会的小麦还未经过晾干,而且脱粒后还有少量的麦茬掺杂在里面,要去掉这部分的水分占比才准。”
这块农政司官员有经验,经过他们之前的测试,小麦经晾晒之后重量的流失率大致在10左右,那现下亩产六百斤,晾晒之后损失百分之十,也就是六十斤,再除去那些麦茬,亩产量五百斤绝对没问题。
而且,还只会多不会少!
一官员比较谨慎,不由看向安清道:“福晋,您这些田地可都是良田?”
恒亲王福晋这庄子是先帝赏的皇庄,占地比较大,田地自是有优等,也有劣等,但若种植小麦的用地都是良田的话,那这亩产怕是还要再缩一缩水才成。
至于要缩多少,那便不太好估量了。
安清摇了摇头,转身朝紫苏要了这小麦试种的记录册子,然后递给了雍正。
“这些是上百亩小麦的试种情况,分别有劣等地、中等地,以及优等地,像那种优等地和劣等地占比很小,大多都是中等地。”
毕竟,从大清目前的情况来看,种植小麦的田地大多是中等地,优等地是因为太少,不具有代表性,劣等地则不太适合种植小麦,则更适合种植番薯之类的作物。
众大臣对视一眼后,立马对着雍正跪了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此良种,是我大清之福,亦是百姓之福!”
亩产五百斤啊,整整比之前亩产多了一倍还要多,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意味着每一年的小麦产量得翻一翻,百姓们会有更多的余粮,国库也将更加充盈。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可是敢都不敢想。
虽然雍正猜到了胤祺当时说的有所保留,但这会还是忍不住被惊讶了一把,“好好好,恒亲王福晋安清培育出如此良种,乃是我大清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