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奴才来密报,说有奴才秽乱后宫,锦秋奉皇贵妃之命,前来抓奸,没成想竟看见小年糕衣衫不整,与一侍卫从深巷中仓皇逃出。
“姑姑,您来的正好,这小宫女恬不知耻,三番两次勾引于我,还不害臊的送了贴身之物给我,我再三拒绝,可她今日竟主动勾引,想对我霸王硬上弓。”
年若薇傻眼,无耻的侍卫竟然将她这个受害者的台词说完了。
“姑姑明察,今儿奴婢也是头一回遇见这侍卫,他故意将喂养神鸦的腐肉倒了奴婢一身,现下又颠倒黑白污蔑奴婢!”
“奴婢有人证,方才荣妃娘娘宫中的宫女蓝儿与奴婢一道遇见这侍卫,您可将蓝儿唤来对质,您一问便知。”
年若薇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寄希望在蓝儿身上。
锦秋朝着身边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将年若薇和那侍卫五花大绑,押到承乾宫给皇贵妃娘娘定夺。
若是一般的小宫女犯错,锦秋早就将人扭送到慎刑司乱棍打死,可年氏不一般,她是皇贵妃内定给四阿哥的试婚宫女,锦秋拿不准主意。
年若薇被两个大力太监拽到了承乾宫前殿外,她此时心如擂鼓,眼神时不时飘向大门口,盼着蓝儿早些来佐证。
只听咔哒咔哒几道花盆底鞋的声音传来,年若薇看见满脸憔悴的皇贵妃,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出殿内。
走在皇贵妃左边的少女,此时正似笑非笑看着她,正是许久未见的佟佳毓琳。
而搀扶着皇贵妃右手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看着面生,容貌与皇贵妃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皇贵妃的庶妹小佟佳氏,未来的悫惠皇贵妃。
小佟佳氏将在康熙三十年入宫,也就是在皇贵妃薨逝三年后入宫,她一入宫就是妃位。
待到短命的温僖贵妃钮祜禄氏薨逝之后,在康熙爷有生之年,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就是小佟佳氏,她以贵妃之尊统摄六宫,后宫嫔妃无人能出其左右,俨然成为后宫第一人。
此时皇贵妃倏然痛苦的咳嗽起来,连素来凝练沉稳的锦秋,都下意识露出担忧神色。
年若薇抬眸看向身型摇摇欲坠的皇贵妃,顿觉如遭雷击!
她在紫禁城内度日如年,差点忘了今年是康熙二十八年,而历史上佟佳皇贵妃会在今年七月薨逝。
难怪肩负佟佳一族未来中兴的嫡系闺阁女子,都会在此时守护在皇贵妃身边寸步不离。
此时大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年若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希望眼前立即出现蓝儿的脸。
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锦秋派出去的小太监竟然独自回来,却并没有将蓝儿一并带回来。
那小太监与锦秋低语之后,锦秋顿时板起脸来。
“放肆!荣妃宫中并没有叫蓝儿的宫女!你还想如何狡辩!”
年若薇登时懵然,她知道锦秋是个赏罚分明,刚正不阿的人,她并不会串通旁人陷害,那么只有一种恐怖的可能。
那就是蓝儿与陷害她的幕后黑手是同党,这些人为了害她,竟然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在很早之前,就潜移默化进她在紫禁城里的生活。
“咳咳将这不知廉耻的宫女杖杀咳咳咳”
皇贵妃拖着孱弱的病体,艰难溢出几个字来,就忍不住难受的剧烈咳嗽起来。
若非方才锦秋派人来传话,说犯事的宫女是胤禛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宫女,她早就将人杖杀,何必污了自己的眼。
皇贵妃潜意识里觉得那蕙质兰心的小宫女并非是□□之人。
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她决定趁着今日胤禛去御前伺候未归,将这不守妇道的小宫女尽快处理掉,免得胤禛知道了伤心。
眼看着大力太监满目狰狞,朝她冲过来,年若薇紧咬牙关,俯身对着皇贵妃连连磕头。
“皇贵妃,奴婢冤枉,奴婢猜测蓝儿定与陷害奴婢之人是一伙的,既然奴婢今日要死,也好歹让奴婢死个明白!”
“方才那侍卫口出狂言,说奴婢送了好些贴身之物,娘娘可否开恩,让奴婢仔细瞧瞧到底是什么贴身之物,竟让奴婢含冤而死!”
越是死到临头之时,她越是贪恋活着,年若薇只能孤注一掷,拖延片刻时间也好,说不定还有转机。
“回禀皇贵妃,这小宫女送的都是肚兜汗巾之类的臊人之物,奴才将那些东西都藏在了侍卫居所床榻之下的匣子里,这是钥匙。”
侍卫从怀中取出钥匙交给站在一旁的锦秋,锦秋接过钥匙,决定亲自走一趟,查明真相,她觉得年糕不像轻浮之人。
年若薇正心急如焚跪在地上,忽而听见一阵极为轻蔑的笑声,她抬眸就看见佟佳毓琳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姑母,毓琳记得这宫女本就不安分,去岁四阿哥身染水痘尚在病中,她就不知廉耻的爬床勾引,还被四阿哥贬到了辛者库为贱奴,我还听说她入了辛者库还不老实,甚至与大阿哥都不清不楚。”
“她为求攀龙附凤不择手段,连太监都不放过,都不知和多少太监悄悄对食,如此品行卑劣之人,若留在四阿哥身边,就是毒瘤恶疮。”
年若薇顿时不寒而栗,佟佳毓琳身在紫禁城之外,却对她的动态了如指掌,想必已经在暗处窥探她许久。
此时佟佳毓琳又开始落井下石:“姑母明察!说不定她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
佟佳皇贵妃面色愠怒,微微颔首:“今日既然要查清楚,那就顺道将她带下去验贞吧。”
听到皇贵妃要验她的贞洁,年若薇暗暗松一口气,她的守宫砂还在,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