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醒来后,房间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脸生的佣人站在一旁,拘谨的端着餐盘,询问她是否想用餐。
往日,温乔总会甜甜的笑着,用最纯洁的表情,来应付这些穿梭在别墅里的佣人。
可今天,她却懒得再掩饰,而是摸了摸自己烫伤的唇角,冷淡地问:“几点了?”
佣人很快应道:“已经下午三点了。”
“东西放下,你出去吧。”温乔态度极为漠然。
佣人一愣,有些诧异,平日里温小姐性子十分温顺,不管是看见谁,总是笑盈盈的,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全心全意的挂念着她病床上的傅鸣少爷。
可今天……佣人以为她是刚刚退烧,状态不好,于是轻声道:“好,温小姐,注意休息。”
温乔没有吭声。
而是等关门声响起后,她才拿起汤勺,机械般的进食着,目光异常冰冷。
这已经是这半个月来她第二次发烧了,并不是偶然的症状,而是心脏病的并发症,只不过傅家从未带她体检过,没有人知道她的病情。
连傅西琅都不知道。
温乔垂眸,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她漆黑的瞳孔,她从枕头里掏出藏好的药片,没有喝水,而是硬生生嚼碎,咽了下去。
很苦,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时,温乔才瞬间扬起微笑,轻声道:“进来吧。”
只不过这一次,她为了不牵动脸上的伤口,笑容的幅度很小,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怜,能引起男人情绪的可怜。
傅西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幕。
她躺在偌大的床上,却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整个人蜷缩在床边,脸色异常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傅先生……”
温乔主动开口,眼底有微妙的欣喜,却又掩盖住了。
“烧退了吗?”傅西琅走到床边,垂眸看向她的脸,眼底并没什么波澜,可温乔偏偏就是看出了些异样。
她乖乖的应着:“已经好多了。”
过了会儿,她又像是很纠结一样,紧张的抬起头,问道:“阿鸣还好吗?我记得,昨天太太找了新的医生来,说不定会对阿鸣的病情有所帮助呢。”
她似乎很关心傅鸣,眼底蓄着满满的担忧。
傅西琅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被子往上移了移,然后问道:“手上的伤口,佣人早上换过药了吗?”
温乔一愣,摇摇头,迟钝地说:“还没有。”
“伸手。”
傅西琅言简意赅,仿佛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
温乔迟疑的看向他,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上面纱布早已经开始泛黄水,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所以当温乔看到傅西琅正准备触碰纱布时,她瞬间收回手,藏到了被子里。
女孩低着头,小小声说:“脏……”
“不换会发炎。”傅西琅语气很平静,只是隐约有几分严肃。
温乔被吓到了,她重新伸出手,忍受着这股怪异,傅西琅换药的动作很细致,很轻柔,几乎没有任何疼痛感。
她开始有些出神,时不时瞥一眼男人的下巴,又瞥一眼男人的喉结。
等到伤口重新被包扎好后,温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盯着手,一时忘了想说什么。
可傅西琅却态度很寻常。
他起身,扔掉用过的纱布,重新看向她,问道:“想去花园逛逛吗?”
“现在?”
温乔有些愕然,她从不被允许在别墅里乱跑,来了这么久,她甚至都没有踏足过花园,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傅鸣的病房。
所以,女孩有些犹豫,她小心翼翼说:“不用去这么远的,去阿鸣的病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