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搁在林秋肩膀上，闷闷道：“那你准备怎么帮我啊。”
林秋看着空气中盘旋的怨气慢慢淡了，才敢略松一口气，姐姐要是在她面前转化成厉鬼失去理智，她会后悔一辈子。
林秋本想着由自己来了结这段恩怨，姐姐和林老太身上就不必背负沉重的生命。但看现在的情形，恐怕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次必须得姐姐亲自动手才能永远消除这个心结。
林秋举起手发誓：“我可以帮你把他抓来，帮你抹掉痕迹，给你提供空间，你可以凌迟他直到你解气为止，然后还能走员工通道让他急速到达十八层地狱并且吩咐众鬼们特别关照让他永无出头之日。”
她说得飞快，仿佛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千遍。
张嘉文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秋把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姐姐？”
张嘉文缓过神来，忽然“噗嗤”一声乐了。
大概是考虑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明艳的脸上冰雪初融：“你要是真想帮我呀，就别插手我们的事。”她点了点林秋的鼻子。
林秋严肃地看着她：“我完全可以帮你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部分就好了，也不用再因为担心事情败漏而隐瞒和躲藏。”
张嘉文挑眉：“然后你帮了我，自己却因为滥用职权受到严厉的处罚？”
林秋无所谓地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按你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就好了。”
她没有多问，姐姐是怎么重生的，又为什么知道她的身份。每一个问题都会让姐姐重新回忆起自己痛苦的经历，比起姐姐的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况且就算她不问，心里也有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每个重生者的材料里都会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必须复活。
是恨意让姐姐重生，而她，林秋无语地磨了磨牙，她申请资料上的复活原因没准谢白填的是“工作未竟”。
但上面又为什么批准姐姐的重生呢，难道是为了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
林秋有些疑惑，阴阳办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正在拒绝她的帮助。
“好意我心领了，”张嘉文摸了摸林秋尖尖的下巴，“但我有自己的考虑，也不想让你插手。”
“如果你是担心我受到惩罚的话……”林秋着急地解释道。
“嘘，”张嘉文竖起食指挡在她唇边，娓娓道，“我在阴间游荡的时候听旁人说起过你，那是一个和我所认识的完全不同的小秋。你聪明睿智，身手矫健，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从不插手任何因果。”
“其实……”林秋试图辩解，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鬼话，但其实我的底线蛮灵活的，远没你想象的那么清正廉洁。
“如果我们不认识，我身上发生的事只会是你经手的大大小小的任务之一……”
“怎么可能有这种假设，你是我姐姐啊。”林秋皱起眉头。
“所以啊，”张嘉文眼里漾起清浅的笑，“你不是放了我一马吗，这我就已经很感激啦，其他事用不着你操心。”
“你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林秋怀疑地看着她，话语连珠炮似地吐出，“杨旭国这次去找了老林是因为我在场所以没出什么问题，那他几天后从拘留所里放出来想要报复呢？我不可能24小时守在你们身边，如果我不在你们两个的安全怎么保证？指望你一个孕妇保护老林还是老林一个老太太保护你？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风一吹就吹跑了，让我怎么相信你。”
林秋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考虑有理有据，她下周开始就要在庆阳常住，万一事发突然，她即使想赶回来也是有心无力。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立刻飞出去把杨旭国绑回来先发制人。
张嘉文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命，至于怎么做，山人自有妙计。而且刚刚看守所的人给我打电话，老天开了眼，杨旭国在所里摔断了肋骨，把脾扎破了，正在医院手术呢，一时半会儿是闹不起来了。”
“肋骨恰好把脾扎破了？”林秋挑眉，不置可否，“那他还挺倒霉的。”
她记得上辈子杨旭国虽然坏事做了一大堆，可是唯独运气不错，无病无灾地平安过了一生。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和他动手前心里产生过的念头，随机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