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两步,面前突然闪现出两个黑衣彪形大汉,二人挡在她面前,齐声道:“万小姐,贺夫人有请。”
林秋赶紧紧急刹车,差点撞在那两人身上:“行啊,那你们带路吧。”
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隔着那黑漆漆的墨镜能看到什么,然后一人在前面领路,另一人在后面断后,随时观察四面八方的场景,仿佛在防着什么暗杀活动似的。
林秋:“这外面都有人守着吧,没必要这么紧张,放轻松。”
身后的保镖严肃地点了点头,不苟言笑道:“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好吧。”林秋有点感叹。这二位的职业素养可比万家那几个乱七八糟的保镖强多了,还得是什么身份请的是什么保镖啊。
一路畅通,因为贺家并没有在婚礼现场摆她和贺寅礼的合照,所以宾客们即使见到她穿着重工婚纱一路在草坪上穿行,镶了钻的裙摆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也只是会心一笑,并不点破。
林秋来之前早就想过贺寅礼这家伙可能没有那么受待见,毕竟但凡是个贺家能叫得出来名字的男人,这次的联姻也就轮不上她了,但她确实没想过他堂堂一个贺家长子居然能默默无闻到这种地步。
林秋饶有趣味地轻哼一声,行吧,初步了解了一下以后在贺家生活的艰难处境。
身前的保镖站定,向旁边闪身离开,林秋面前出现了一个保养得当,看起来典雅高贵的女人。看见林秋在她面前一米处站定,并不上前,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下隐藏的算计犹如暗夜中伺机而动的捕猎者,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林秋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早就想到了,这个贺夫人不会是个好相与的,不出意外的话跑不了又是个麻烦精。
据说当年贺寅礼的母亲因为不明原因去世后,现在这位贺夫人立刻无缝衔接上位,不仅如此,还在七个月后生下了贺家次子——贺子琛,当时简直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但理所当然地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悄无声息地就被贺家家主压了下去,反手又曝出贺寅礼母家的丑闻吸引各界注意力,堪称公关的经典案例。
母家垮台,母亲亡故,后母费尽心思将他从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撕扯下来,换她儿子顶替上去,年幼的贺寅礼没有父亲的庇护,自然一时失势。所以后来,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贺家长子就慢慢地退出了大家的视线,不知是不是被封锁了消息,总之据说是隐居在贺家老宅里,十几年都没有再外出过。
他没有社交,没有权势,往年那些趋之若鹜的牛鬼蛇神见了他都远远地闪避开来,他变成了一个健康状况不佳又孤僻的隐者。
虽说其他人对嫁给贺寅礼,和他一起隐居在山林里,过着一些终日不见阳光的贫穷日子没什么向往,甚至可以说是避之不及,但起码他对林秋来说还是多少有那么点用途的。
“聆秋,可算是见到你了。”贺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林秋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林秋动了动脚步,平移到屋檐下。
看着好像是移动了一大段距离,实际只是从炽烈的阳光下移到了有遮挡的屋檐下,给自己找了个舒坦的地方。
为了不亏待自己,她甚至还特地跑到职业假笑的贺夫人身边拖了一把藤椅出来放到自己相中的地方,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时不时地还能蹭上点屋子里溢出来的空调。
而对于和贺夫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并未缩短,甚至还有远离的趋势。
贺夫人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转瞬间就又恢复到了原先的一片祥和:“早就听说你是个有性格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哦。”
林秋摊着一张脸神游天外,根本就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反正她一不打算和她结婚,二也不打算后半辈子继续跟她生活在一起,等到她从贺家揪出那个叛徒,她们这段孽缘也就该尽了。所以贺夫人的话对她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在林秋看不见的地方,冯予薇扣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
不过是一个小市民家养出的贱种,她怎么敢这样和她说话。
“妈知道这次的婚礼是准备得有些仓促,很多步骤都没能走全,老爷也没能腾出时间来参加这次婚礼,还让你穿着厚重的婚纱在太阳底下久站。但妈向你保证,我们绝对没有怠慢你的意思,现在缺失的东西,到时候等你们两个领了证肯定给你们重新操办一场,比这更宏大,更完美,况且这次这么着急也都是为了咱们家族的气运着想,妈知道你懂事,这件事情还请你多担待一点。”冯予薇声音柔和而甜美,却如同裹着糖衣的穿肠毒药,每一句都带着令人反感的高傲的不屑。
面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林秋自然也不会惯着她:“嗯,知道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转了转眼珠,也不顾冯予薇铁青的面色,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你要是真觉得亏欠与我,不如来点实际的,”她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搓了搓,在冯予薇面前明显地比划了一下,“我这人一向堂堂正正两袖清风,我也不多要,你看着给就行,十万百万的,有多少给多少,没事,即使你心疼钱不补偿给我,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我这个人就是品德高尚,同时心还特别软。”
冯予薇抽了抽嘴角,她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张厚得堪比城墙的脸皮,和一双提到钱就冒着贪婪的眼珠,丝毫没见到什么可歌可泣的高尚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