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样痛苦,他受不了,也快疯了。
闻淮辞,抱抱~
病房里,崭新的脑控设备像是冰冷的怪兽,怪兽伸出长而冰冷的触须,同病床上宓桃的头部相连接。
闻淮辞神色淡淡的站在一旁,实际上,眼底的阴鸷酷寒几乎要将整个病房的空气冻结。
这是他最不愿意用的方法。
因为这是宓桃噩梦的开始。
最开始的闻淮辞就是用这东西控制了宓桃,就算现在,宓桃的大脑中还留有那枚微型芯片。
可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闻淮辞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尖狠狠抵着掌心。
恨自己来得太晚了。
他为什么不能再早点,只要再早一年,她就不用受这些苦。
而已经收拾干净,穿上干净白大褂的肖祁云坐在脑控设备的另一端。
剪短了头发后,露出已经瘦得没了本来形状的脸,眼窝深陷,皮肤黑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阴沉诡异。
然而现在,他黑黄的皮肤都因紧张和震惊透出了热红,额头上汗珠不断滚落。
其实最开始,他对宓桃所受到的伤害不屑一顾。
闻淮辞说什么她受到了同他妻子一样的伤害,然而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妻子所受的苦。
怀着孩子,被生生折磨死去。
而他妻子已经死去,宓桃却还活着。
说到底,不过是这些豪门小姐过于脆弱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闻淮辞能帮他报仇,他是绝不会帮她的。
直到他接触到了宓桃的那些回忆。
骤然心惊。
原来,这世上被凌迟过的不止他一人。
他的心被凌迟,宓桃呢,她的身心皆被凌迟过。
肖祁云按下了停止键,闭上眼靠着椅背大口喘息。
闻淮辞蹙眉,看了眼病床上脸色更白的宓桃,转眸盯向肖祁云:“怎么样?”
肖祁云缓过那阵窒息感,睁开眼看向闻淮辞,嗓音干哑:“我的意见是,重新抹去她的记忆。”
“重新抹去?”
闻淮辞心脏紧缩。
她好不容易记起了那些过往,鼓起勇气从山顶跳下,找回她的过去。
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疼。
现在,又得抹去吗?
那他之前做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受的这些苦痛,又有什么意义?
肖祁云擦去脸上的冷汗,“你应该知道,她记忆中的那些东西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对痛苦能够接受的范围。何况,她的神经比正常人薄弱,她的心理和精神状态,根本不足以承受这些。”
除去‘闻淮辞’那样的恶魔,谁的心理能强大到接受自己被喜欢的人控制,一步步走向深渊,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最终再被人一刀刀凌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