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根本没理他,郑回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海潮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方远站起来走到门口告诫:“你别多嘴,我不想她担心。”
郑回挠挠头发:“不知道汪局告诉她没,不过她迟早要来找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远点头,郑回就走了。
方远对着关上的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走回床边。
他坐下来,垂眼,对上闻喜的目光。
2
闻喜用了许久才想明白前因后果,还是在方远与郑回谈话的提醒下。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方远受伤的脸。
那不是梦,他不说她也知道,为了救她,他差一点就死了。
闻喜嘴唇颤抖,方远只当她害怕,低下头温和地对她说话。
“已经没事了。”
她不说话,只是抬手摸索自己的脖子。
“你找什么?”他问。
闻喜已经摸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她拽着那根红线,把那块黑色的长生牌扯出来,小小的木牌带着她的体温,她放开它,再把手按在他的脸上。
她很轻很轻地抚摸他的脸,然后是他被包起来的那只手,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在发抖,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泪盈于睫。
再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但她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是她给他带来危险,如果他有事,她百死莫赎。
方远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只剩下闻喜。
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危险边缘将她拉回来,代价一次大过一次,但是没有她,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
她的皮肤很冷,嘴唇毫无血色。
他想温暖她,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嘴唇。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藏进自己身体里,为她抵御这世上的一切伤害。
有人在敲门,砰砰的,方远猛地站起来走向门口,门开了,外面站着面色青白的汪海潮。
她猛地抱住他,用了死力气,勒得他肋骨发疼,他听到她语无伦次的声音。
“爸爸说……他不让我来,我是跑过来的,我一定要来。”
她的头发凌乱,气息断续,虽然面色青白,但额头上都是汗。
汪家到现在住的老房子,离市立医院不算太远,开车也就十五分钟,但天才擦亮的时候跑过来……她一定是吓坏了。
海潮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能够感觉到她在发抖,他知道自己应该安慰她,但他垂在身侧的手石头那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