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久理算了一下这个年纪“十年前来看,佐佐木只有1o岁还只是一个少年,从年纪来看,确实是当时霍尔夫医院里最小的了。”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这个人的病症也是当年医院里面的最轻微的。我在来之前调查过这个人的病情诊断,现他在当年的霍尔夫医院被诊断的是精神分裂。但是现在找了一份漫画后期的工作在帮一个漫画工作室做一些细节处理。”
“他有工作”云居久理有些诧异。
今天他们去拜访的这些当事人受害者们,因为病症都太过严重,所以很多都没有什么生活自理能力,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自己的家里人锁在家里。最多就是拣一些没有什么工作含量的活儿,给家里赚一点零用。
松田阵平把笔盖合上,然后将手里的记事本往后面一扔,开始扭动车钥匙“嘛,算是个还不错的工作了,至少有一定的经济收入,生活也相对来说会好一点。”
但是这种好一点的程度也只是跟其他人比较而已。
“霍尔夫医院当年进行的个体试验对这些受害者们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伤,本身这些人就是一些精神类患者,生活不能自理。再加上有药物的作用,他们”松田阵平的话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个话题因为太过沉重,一直让他们两个人沉默到车辆进入到目的地的时候,云居久理看到了越来越近的佐佐木宅标识,长舒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较为腐朽的浓郁潮气。
这个地方坐落在东京大田区一个靠海的地方,从位置上来看,大概和上次云居久理与joy会面时所在的区域很接近。
刚刚拉开车门,云居久理就感觉到了夜风席卷着温润冰凉的潮湿海气包裹着自己。
那种湿湿凉凉的感觉,连身上的衣服都变得有些黏黏糊糊。
这里被很多日本人称之为“背竹篓”,就是因为在昭和年代贫穷的人们会背着一筐竹篓,因为这些人没有家,也没有固定生活的地方,他们所有的东西都会放在一个竹篓筐里每天背着走。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随着全国人民
的经济上调,但这里还保留着曾经的某些“习俗”。
走在路边的时候,随处可见那些背着竹篓的渔夫们,奔波在自己家里和港口诸多位置。
云居久理俯瞰着敲下那闪烁着烛火的渔船,被那种类似于凝深露夜的悲伤感包围,心情在这一瞬间好像被代入进去了似的,难以言喻。
“这里”云居久理看着随处可见的垃圾、断裂的墙角上用泛黄广告纸遮盖的痕迹,有些讶异。“比我想象当中的环境还要糟糕。”
停车场距离佐佐木家有一段距离,因为这段路有些狭窄,所以他们还需要步行一段时间。
“佐佐木昌是十一岁的时候被家里人送到霍尔夫医院就诊,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在他七岁那年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之后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家里的经济困难再加上佐佐木昌的精神分裂病的时候会伤害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所以在听说有一个免费义务收纳精神病人的医院之后,就立刻投了信息表,把佐佐木昌送了过来。”
云居久理点点头,默默记住松田阵平说的这些事。
他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佐佐木宅门口看到了传说当中的“蜗居楼”,就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罩住了住在里面的人。
灯光从缝隙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云居久理抬头还看到了深重的夜。
松田阵平站在门口按了一会儿门铃,在等待了一分钟之后才听到楼上有人走下来的声音。
有一个女人拉开了一楼的木门,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之后连带着里面的灯光也跟着流淌了出来。
云居久理看到那是一个约莫快五十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较为陈旧的衣服。衣服的袖口都被洗得有些白。较为蓬头垢面的灰被绑在脑后,打量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闪躲。
“你们是”
松田阵平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展示给这个女人看“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松田阵平,昨天和这家的男主人佐佐木先生沟通过要上门了解他儿子的事情。”
那个女人出了一声了解的感叹词,但是门还是被防破门的铁链拴着并没有要为他们打开的意思。
在短暂的沉默里,云居久理看出了这个女人的顾虑,于是上前一步,声音放柔“这是警视厅最近在开展的扶贫优待活动,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低困家庭的现状来为你们申请一定的社会保障。”
云居久理也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那个女人接下看到上面的“律师”字样后,好像松了口气,把门拉开对两个人说“好的,那么请进吧。家里有点乱,我还没有来得及打扫。”
松田阵平看了云居久理一眼,嘴角弯弯。
这个意思很明显,没想到警官证还没律师名片好用。
云居久理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也跟着笑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家里的这个女人好像对警察有一点抵触,至少说不上多信任。
“冒昧打扰,
想问下您是”云居久理知道这个女人可能更愿意和律师交谈,便走上前去,询问道。
那个女人把他们安置在了一楼的客厅沙上,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说“我叫长岛希子,是佐佐木昌的小姨。他的父亲在外面跑生意,所以目前由我照顾这个孩子。”
云居久理点头“原来如此,现在佐佐木昌在和您一起居住吗”
长岛希子点点头“是的,这是我姐姐在世的时候,唯一的孩子,虽然他的爸爸和他的继母都不怎么喜欢他,但我不能不管他。而且当年他还遇到了那种事我总得照顾好他。”
很好。
从这个女人简单的一句话里,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都得到了一个信息。
佐佐木昌的爸爸和继母似乎并不是很待见这个有病的孩子。
“他现在在家里吗”松田阵平环顾了一下狭窄的可能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客厅,入目的全是各种密密匝匝的书本,地板应该是木制的但是上面盖着一层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垢,走在上面的时候还有一种特别奇怪的黏稠感。
整个室内的布局非常窄小。
松田阵平的个头本来就很高,站起来的时候好像一伸手就能够触摸到屋顶。
整个房子就像是一个小盒子,把人装在了里面。
长岛希子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说道“他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
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