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桥一挥手。
“是疤郎吗?”
陈青青身子一震,不说话了。
那一定是这个臭不要脸的了,
“你让他明天一早来见我!”
梁桥往床里一翻,随便挥挥手:“出去。”
自家小姑娘被个老流氓骗了,岂不是自己一桩罪孽?临死还要留下这种遗憾?
天亮之后常欣悦热情万分进房来伺候,从洗脸水到早饭都准备得利利索索的,一边忙前忙后一边八卦,说陈青青一早就出去了,肯定是去找她的情郎了。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青青妹妹平时不爱说话,但疤郎那么讨人厌的家伙,他俩居然能够常常聚在一堆聊天,一聊就是好半天,这里一定有事。”
“你又知道了!”梁桥气得饱了,勺子搅着米粥,半天不见喝下一口:“你早就看到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还不是……”
常欣悦说着哽住了,后半句话没敢说出来,转而嘻嘻一笑。
“师父你不也想做媒的吗?”
“那不一样!”
梁桥掷地有声来了这么一句。
自己虽则觉得陈青青和疤郎两个人和气,可以匹配,但毕竟还是想暂时定下来,等过几年再操办的。
如今两个人闷声不吭就把整套流程走完了,生米已成熟饭,疤郎是没什么的,吃亏的是自家姑娘啊。先不说疤郎现在家底如何,单说陈青青,她小小的年纪怎能当娘?
“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药方?”
常欣悦为难地皱紧了眉头。
“师父,其实十五岁……是有点太小,但是……”
“但是什么?”梁桥怒了:“你去配药!别说你不懂,不懂你出去买去!”
“真的要这样?”
常欣悦有些不太认同,他和贺无疾有很大的不同,贺无疾脑子是一根筋,你说行,他就行,便是他认为不行,也先办了再说,但常欣悦不一样,他认为不行,他是一定不会办的。
梁桥明白这些,却没工夫跟他解释,粗暴把他赶走。
因为疤郎上门了。
疤郎拎着两条鲜鱼,一来就递给陈青青,叫她炖鱼汤,给全家补补身子。
陈青青拎着和她差不多长的两条大鱼,走得磕磕绊绊,疤郎虽则进了梁桥的房间,眼神却一直追着她,每每在她脚步踉跄的时候不自觉伸手,要去扶一把的样子。
梁桥侧面看着,他这糙汉子的眼睛里是罕有的关切。
他就冷哼出声。
“以前没觉得你这么铁汉柔情的,怎么,我家青青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疤郎眼神还没收回来,整个人痴痴的。
但梁桥眼中,更醒目的,是他脸上狰狞的伤疤。
“是不一样,她很可怜。”
“现在晓得可怜她了?你在陈家堡干过什么事你忘啦?”
“什么事?”疤郎一脸无赖:“人家都不计较,就你这种假道学没完没了。”
我尼玛……
你是来气死我的是吗?
所以我最终是被气死的对吗?
“只要你不去欺负她,她可以过得更好。”
“我对她好,她岂不是过得更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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