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受伤,受伤的是他们,太不禁打了。”
“是有把子力气。”大叔端详她一番:“行,你通过了,怎么称呼?”
“我叫……”女子眼珠转转:“我叫阿美。”
阿美跟着大叔离开,穿街过巷,越走越疑惑,越走越熟悉,直到看见医馆,她再也不肯走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检查咯,谁知道你身上干不干净?”
阿美还是不肯走。
大叔累得直捶腰:“若是从前,这里的郎中是个好脾气的,现在换了新主人,那可是个没耐心的家伙,你若是让他等急了,他一句话你身体不行,到手的机会可就没了。”
旁边小客栈门口摆了馄饨摊出来,香味飘了满条街,阿美揉揉干瘪的肚皮,不得不勉强呲出牙齿,算是个微笑。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废话好多哦,你想不想干?”
阿美不敢争辩,只好走上前,胆战心惊地跨过医馆的门槛,看里边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真的走了?去了哪里呢?
她回头想问,却见门被一把关上。
“咣当!”
门闩从外头落下!
阿美全身汗毛倒竖,转身就奔窗子,然而窗子早已被钉死,她长期没有吃饱饭,今天又和那些女人厮打了整天,用尽全身力气,竟然没有推开。
外头的声音似乎被隔绝了,只剩她剧烈的心跳声。
整间医馆黑洞洞的,只在深处有微弱的光亮,似乎是跳跃的烛光。
她随手摸起了一只烛台,双手举着,把尖刺朝向前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那不是烛光,是一盏油灯,油灯旁有纸糊的一块牌子,上面有几个字。
写的什么?
她不认得字,但是牌子前面有两碟面果子,随手抓起一个闻闻,居然还是新鲜的,油润裹着花香,还有奶味。
她立即顾不得那么多了,烛台一丢就扑过去,一把一把抓着面果子往嘴里填,吃的干噎也无所谓,自己捶着胸口往下顺,实在咽不下了,还要把剩下的都倒进怀里揣着。
只是,这点心实在太干了,她到处找水喝,她记得从前这里可是有好几个水缸的,如今个个见底。点心的粉末糊满了她的口腔,似乎也黏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
她徒劳地抓着喉咙,甚至留下条条血痕,但没用,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有“咚”地一声,是什么人从高处跳了下来。
阿美有了点精神,慌忙转头,但可惜,强烈的眩晕让她一下摔倒在地。
油灯被人拿了起来,微黄中搀着碧绿的火苗在半空中飘飘忽忽,似鬼火。
“你曾经放过一支毒箭,对吗?”
随着火苗接近,有沙哑的男人声音从阿美头顶响起。
“那支毒箭是你专门准备的,你用它杀死了一个女人,你是故意的,对么?”
阿美目光涣散,再也没有了力气,不过她记得这件事,毕竟才发生没多久嘛。
“是。”她含糊地笑了:“我是故意的。因为有一个坏家伙杀了我的情郎,我要报仇,当然也要弄死他的心上人。”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
“人不是他杀的,你要报仇,也不该找他。”
“别个凶手我找不到,我也打不过,算他倒霉好了。”
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