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门被撞开,一个满身披挂着碎布条的脏汉子冲进来。
“救、救命啊!”
这人扑进来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没控制住力气,一头撞在院内的石桌上,当时就不动了。
梁桥还没来得及从自己的伤心中解脱出来,手比脑子快些,上前把这人的脑袋从桌子底下搬出来,试探鼻息。
完了,没气了。
这该怎么办?
他拼命努力回忆抢救伤患的要诀,完全想不起来一星半点,脑子像是泡过水的棉花。
还是这人命硬,自己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睁开眼。
“啊这……”
梁桥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人诈尸了呢。
“你是谁人?”
那人战战兢兢、畏畏缩缩,被问了一句话像挨了当头一棒似的,整个人抖了抖。
“朋友,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梁桥努力绽放和善笑意,伸出手。
那人将信将疑,有一只眼睛血红肿胀,似乎看不清人。
“多谢搭救,我也不是坏人。”
他的声音很柔和,也能听出来虚弱感。
梁桥将他扶起来,坐在石凳上,很想给他倒杯水,在房子里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抱歉,没有茶水招待你了,只有井水,你将就一下。”
那人立刻站起来,捧着水瓢,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才喝下,嘴唇干裂的像是万年池塘底。
他只喝了一口就将水瓢还给了梁桥。
“再喝一点,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下毒,我没有这种本事。”梁桥说着,自己捧着水瓢喝下一小口,又递给他。
那人有些窘迫,像是小心思被拆穿了似的,接过水瓢,大口大口喝下,喝得水从嘴唇两边淌下来,胸膛都沾湿了。
这是个很魁梧的男人,能看得出来有些年纪,但是似乎并不苍老。他的头发虽然凌乱,却能看出来有精心修理过的痕迹,头上也别着发簪,只是簪子折断了。他的衣服已经破成条状,但能看出衣料价值不菲,甚至在断裂的衣料上还有金丝银线。
想想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想想那些昨日还意气风扬今日就身首分离的所谓高人,梁桥感觉自己胸膛里也不舒服,像有什么东西压着难受,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很想叹气,但是又不太妥当,只好笑笑:“在下是魔教护法梁桥,这里是我的私宅。你是遇到了什么……”
“你是梁护法?”
水瓢落地。
前一秒还失魂落魄要水喝的男人现在目露凶光,两手掐住梁桥的脖颈,把他像鹌鹑一样提起来。
梁桥心里简直想笑,这是什么仇家找来了?
大门再次被踹开,一个满头大汗的贺无疾提着双刀冲进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双刀了?厉害啊。
梁桥走神了一瞬间,随着掐在咽喉处的手被收紧,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你放开他!”
那人手中更用力,提得梁桥双脚离地。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