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德只当自己把异样混了过去。
她细看婆母和嫂子们都和往常没大差别,应是不知父亲和公公的谋算。
柴敏又有两天不在家。
他再回来,纪明德便推受了风、头疼,让其蓁侍候。
柴敏素了两天,哪还管得许多,搂上其蓁便去偏房。
纪明德又一夜无眠。
她不敢问柴敏,更不敢问父亲。
问与不问,她都只能等着结果,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不能去向陛下告发父亲和丈夫!
若他们真想谋反,她是揭发有功,却也违了孝义。
“子女状告父母、妻子状告丈夫”,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可若只是柴敏酒后的胡言乱语,她今后更无法在世上立足!
又勉强给婆母请安回来,纪明德仍独坐窗前,一言不发、一事不管。
她这样像是病得不轻,又像没大病,院里所有的媳妇丫头都不敢问,更不敢劝。
一应的家常小事,都是常嬷嬷和几个丫头商量着先办,等她自己好了再回话。
但到下午,有一件事不得不回了。
常嬷嬷叫丫头们别管,自己小心走到榻前半丈远,轻声笑问:“奶奶?”
片时,纪明德才侧过脸。
她声若游魂:“怎么了?”
“奶奶,听说二姑奶奶到京了。”常嬷嬷只说这一句。
二姑奶奶到京了。
二姑奶奶——
二姐姐!!
纪明德的双眼忽如夜下野狼一般莹莹发绿,唬得常嬷嬷退后一步才站稳。
纪明德惊喜地笑。
她是做不了什么!可二姐姐是皇后宠信的人,身份既比她高,也该多承受些!
二姐姐若真向皇后告发父亲,少不了她传递消息的功劳。
可若二姐姐也不敢告,父亲事败之日,她亦有知情不报之罪,和她一样的下场!
便是父亲功成,二姐姐早与父亲断绝了往来,还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况且二姐姐一向和四妹妹最好,能舍得纪家满门抄斩?
“快拿笔纸!”纪明德红光满面,“我要给二姐姐下拜帖!”
常嬷嬷哆嗦着去办。
“亲姊妹间,一两年不见,二姐姐远路回来,我怎可不去探望?”
纪明德笑得胸有成竹、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