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宁开到恭州,严峫忍气吞声了一路,这次终于不打算再忍了。
“嗨,没事,”他抽了张湿纸巾擦手,懒洋洋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这锅应该是韩小梅的。”
杨媚“”
江停摁住了额角。
“都怪她没事给我带什么韭菜炒鸡蛋韭菜嘛,杨老板你懂的。再加上你江哥又特别热情,我作为一个负责的男人总不能让配偶失望,再强也有被榨干的时候啊。”严峫谦虚道“没事,不用为你江哥担心,我今儿晚上就好了,他明白的。”
杨媚“”
杨媚满脸表情空白,半晌憋出俩字“江哥”
江停肯定道“嗯,确实是韩小梅的错。”
严峫坐在副驾驶上得意洋洋地跷起了大腿。
“韩小梅给他带的韭菜炒鸡蛋没放辣椒,严峫嫌没味道,非要自己切小米椒下锅重炒。切完辣椒后他突然内急,没来得及洗手就去了厕所”
严峫觉不对,飞身上来捂江停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等回来后他就这样了,”江停微笑道“总而言之就是燃烧吧,火鸟”
杨媚作为线人多少年的职业素养在这一刻救了她,如果不是在执行盯梢任务,她一定会出这辈子最丧心病狂的大笑声。
火鸟严峫一手捂脸,从指缝中能看见他惨不忍睹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江停戏谑道,“从你过高收费站时主动跟人说你昨晚差点被老婆榨干了开始。”
杨媚隐藏在墙角,一边用补妆用的小镜子观察包厢走廊,一边捂着嘴吭哧吭哧,突然从镜子反射的景象中望见了什么,连忙小声说“齐思浩回来了”
“不急,注意隐蔽。”
“不,等等。”杨媚突然现不对“不是齐思浩,是领班带着另外两个男的奇怪。”
来了新客人,妈妈桑脸上却全然没有丝毫热情谄媚,相反她低着头缩肩含背,走路动作也相当僵硬,似乎正竭力隐藏着一丝害怕
她为什么要害怕
杨媚壮着胆子略微探头,只见妈妈桑带着那两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进了齐思浩那间包厢,少顷后带着几个花红柳绿的暴露公主出来了,着抖带上门,脚步都不敢停,立刻招呼着姑娘们急匆匆往外走。
来者是什么人
杨媚狐疑地望向那扇紧闭的包厢,然而夜总会的墙壁和房门都是隔音设计,阻绝了一切信息外泄,让她无从探知里面到底生了什么。
江停在耳麦中问“怎么了”
“情况不太对,”杨媚低声快汇报了刚才生的事情,忧心忡忡道“齐思浩怎么还没回来”
辉腾车里,江停和严峫对视一眼。
“等等,他回来了”
齐思浩红头胀脸,满身酒气,没注意到周遭任何异常,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他大步走到包厢门前一推,下一刻,杨媚清清楚楚看见他的背影僵了下。
“你们是谁”
话音未落,他被包厢里的人一把拉了进去,嘭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
“江哥”杨媚失声道“情况有变”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包厢里齐思浩满脸酒意褪得一干二净,叫声尖利得走了调“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莺莺燕燕已经没了踪影,老刘满脸红紫,被一名黑衣男子单脚当胸踩住,死死抵在沙靠背上不断挣扎,嘴里出呜呜的声音。那男子制住老刘易如反掌,同时从口袋里摸出纸包,将白粉倒进酒瓶口里随便晃了几下,然后探身抓住老刘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口,整瓶酒对着喉咙就灌了进去。
“快住手来人,来人救命”
齐思浩掉头扑向房门,刚转身就撞上了另一名男子,被后者照着肚子一记铁拳,重重摔倒在地,出凄厉的惨叫声。
老刘濒死挣扎,却无法挣脱杀手训练有素的钳制,混乱中小半瓶酒泼洒在了身上、沙上,大半灌进他喉咙里,致命的高纯度海洛因很快融入了血液。
男子手一松,老刘肥胖的身躯无力滑下,瞳孔迅扩散,嗓子里出“咯咯”的倒气声响。
“完事了。”男子蹲下一翻他眼皮,冷冷道“吸毒过量致死,剩下的警察会处理的。”
齐思浩早已瘫软在地,恐惧令他全身颤栗“我、我是警察,你们竟敢”
“就你还警察,”一拳揍翻他的男子嗤笑道“把我们老板的货偷偷拿出去卖的时候怎么想不起自己是条子”
齐思浩霎时如遭雷亟,连抖都忘了。
那人不知想起什么,轻蔑地嘀咕了句“都是警察,怎么你的骨头就这么软呢。”
“行了,少说两句。”先前杀人的黑衣男子走上前,轻而易举从地上拖起死狗般的齐思浩,说“走吧。”
“你你你们,你们要带我上哪去,你们”
“闭嘴”黑衣男子不耐烦呵斥“敢多啰嗦一个字,老子路上就弄死你”
齐思浩就像被一块石头活生生塞住了咽喉,膝盖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两名杀手彼此一点头,左右架着他打开了包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