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实际上只是单纯反对屯垦,并没有想过太深。
毕竟将来驻守于此的李过所部乃是经过整编的,在他的计划中当要往职业军人的方向展。
若给他们加上一个屯垦的任务,不需几年功夫,这支精锐苗子便有可能展成军户一般的存在,届时莫说硬扛鞑子精锐,怕是连山贼都难以处理。
这样的局面他来说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至于说扛过了这一季的收获,下一季的耕种又该怎样。。。。。。。。。。
这倒也不是难事。
说到底,他手里不单有固始汗用来赔罪的几万大牲口,更还有散在牧奴手中的那些,只要将这些畜力妥善使用,绝对能让汉中的土地足以供给当地驻军。
倒也是他这个皇帝威望极高,哪怕文武官员、军将士卒都不太理解这般作为,但也都尽心竭力地做了下去。
而在巡查的过程中,他却偶然现,因着这几日的相处,兵卒和百姓之间的关系却和谐了许多,某些人心中甚至都生出了淡淡的责任和荣誉。
察觉到这一情况,他立时便往这件事上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为了集中精力,他不单推迟了回返应天行程,便连汉中的硝矿也丢到了一边。
待到此时,陆续回返的士卒都与早前相比都有了一丝丝微妙的改变,对他而言真真是意外之喜。
“樊卿。”
在营中转了一圈,朱慈烺随意寻了个空处便直接坐了下去,而当身侧文武也如自家陛下一般之时,他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陛下。”
“应天诸事繁杂,等过这番收割朕便要回去了。”
话音入耳,樊一蘅自然晓得这是有事安顿,随即微一躬身便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汉中的硝矿得抓紧恢复,川中的人口也得抓紧清查,”说到这里,朱慈烺却顿了一下,待略一犹豫才又接着说道:“若丁口不足你便上个题本,实在不行就在川中军屯吧。”
硝石乃是黑火药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比重甚至占到了七八成之多。
待到此时,火药武器已经成了明军主要的克敌之法,这硝石的用量自也飙升到了极高的地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拥有丰富硝石矿藏的汉中自也不止是战略要地那么简单,快些恢复硝矿开采也便成了朱慈烺极为关心的事情。
只是当朱慈烺的话传到樊一蘅耳中之后,他虽也净白恢复硝矿开采的重要性,但更吸引他注意力的却是“川中军屯”这几个字。
陛下分明就对军屯极为抵触,缘何又打算在川中。。。。。。。
心念及此,樊一蘅便想问上一句,可朱慈烺的威势早已随着一场场大胜而远前代,话在嘴边转了一转,却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老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对于樊一蘅的想法,朱慈烺自是不问可知,待其话音落下之后却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樊卿,你说皇帝是做什么的?”
“这。。。。。。。。。。。。”
送命题。
妥妥的送命题。
大明皇帝的这一问出,不单当了多年封疆大吏的樊一蘅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是李过等军将也都做出了一副眼观鼻的模样。
“皇帝,代天牧民,论及根本便是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说着,朱慈烺便扫了眼围在身边的文武诸臣,待见他们都将注意力投到了自己身上便又接着说道:“若做不到这一点便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陛下!”
话音入耳,樊一蘅立时一惊,可他话才出口便见大明的靖武皇帝微微摆了摆手。
“除了那些有名的暴君,每个皇帝大抵都是想让子民吃饱穿暖的,只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便是皇帝也得有得用的臣子才成,否则终难逃。。。。。。。。。。。。。唉~~~~。”
朱慈烺并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在最后叹了口气,可在场各人哪个不晓得他是在暗指自己的父皇,场中气氛立时便也凝了起来。
“朕想平了这乱世,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尔等。。。。。。。”话音一滞,威严的目光又一次扫过在场诸臣:“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臣!愿为陛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