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你们就闹!我老早就说了,朝廷接连用兵,国库都已跑了老鼠,你们就是不听!就是不听!这番陛下让了皇位,你们谁有本事就站出来!”
话音落下,一众藩王皆都噤若寒蝉。
他们能在这乱世之中苟了性命,自没有一人觉得站出来就能接了皇位,可说一千、道一万,受了这等事情的牵连他们也觉得甚是委屈,待这一声传出便有人悄悄嘀咕了一句。
“不是将从献贼那里缴了三四百万?”
“谁?!站出来!”
那一声将才出,袁继咸便直接喝了起来,而那一众王爷皆都满脸茫然,似也惊讶于有人会在这时找死。
“今年朝廷就收上来三百万钱粮,便是算上缴获的三百七十万也不到七百万两!你们可知光军饷就要花掉多少?!又可知缺口还有多大?!”说着,袁继咸似也觉得用这种态度对待宗室王爷有些不妥,待顺了两口才又接着说道:“陛下殚精竭虑,也未奢望诸位能为国分忧,可朝廷艰难到这般地步,诸位王爷总也不能再给陛下添乱吧。”
话说到这般地步,不论诸王心中到底如何做想,却无一人再敢多言,见此情形,楚王便打算再追上两句,以缓和当下气氛,可他这里才想好说辞,那里却见一人在院外探头探脑,随即他便看向了守在房门之外的胡一青,而这莽汉子则直接喝了起来。
“何人敢于此地窥探,左右!拿下!”
“莫动手!莫动手!下官是应天知府芦少春!”
眼见虎视眈眈的甲士便要扑到自己身上,芦少春立时便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随即一众阁老部堂转头看去,他却眼神闪烁,不知在担心什么。
说起来他是赌对了,作为探查阮大铖遇刺一案的主要参与者,他在案结之后便连升两级直接坐到了应天知府的位置上。
那时陛下已经把江浙局面稳了下来,他自是感慨于站对阵营的重要性,其后陛下又接连大胜,待到此番竟是将乱作一团的西南都夺了回来,而他这个新上任的应天知府更与先前有了云泥之别。
可谁曾想,好好的凯旋竟闹到了这般地步,却让他又忙做了一团。
不过话说回来,忙也就忙了,左右不过是派些衙役捕快去刘宗周府外维持秩序,再亲自守在胡将军院外。
只是前世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郭附省城。
似他这等没有背景的生瓜蛋子又怎晓得应天知府的难处?
“你如何来了这里?”
眼见芦少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马士英便皱着眉头问了一声,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素来奸猾的货色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视自己的问话,哪怕对方面色极其痛苦,但也让他这当朝阁老心中一阵不悦。
“无事擅闯此地便如擅闯宫禁一般,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阁。。。。阁老,下官实非故意,真是有要事禀报啊!”
闻言,马士英皱着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半点,眼神中倒还带了些怒火。
莫说此时的应天,便是整个大明又有哪件事情比得过这院子里的重要?
而这货色竟在这等时节跑来献媚,真真不知死字该怎么写。
“报来。”
“烦阁老借一步说话。”
话音入耳,马士英立时便想将这货色喝骂出去,可那些刻薄言辞才到嘴边却突然想到了房中的陛下,随即长长顺了口气,紧接着便沉着脸往芦少春跟前走去。
见此情形,芦少春立时便往前凑了几步,显然是打算对马士英耳语一番,只是两人之间几乎可称得云泥之别,待见其人这般举动,马阁老顿时便沉声喝道。
“说!”
面对这等局面,他一个三品官自不能逆了阁老的的意思,随即他面上现出一阵犹豫,待愣了三两个呼吸之后便开口说道。
“回禀阁老,先前有人来下官处递了状子,说是要状告绍兴刘家隐匿田产等诸多不法。”
原本,在场众人皆都以为这应天知府是有什么大事,可当听到这话却都不由觉得其人不知轻重,只是在场这么些人终有人晓得绍兴刘家的底细,随即便传出数阵倒吸凉气之声。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