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雄安作為進出口管理處處長,出國兩次一點問題都沒有,但問題在於,他們出國怎麼度過的。
這會兒的人可不像是許如意年代的夏國,大家都富裕起來了,出國以後就是逛逛逛買買買。
這會兒的人一分錢可以掰成八瓣花,最鮮明的例子就是張美義多花了兩分錢買早餐,她在路上心疼了好幾個小時。
出國是有補貼的,以美元結算。
很多人為了省下這筆錢,補貼家用或者換個電器帶回來,幾乎是足不出戶,甚至還自帶乾糧,連飯都不吃國外的。
周雄安作為一個省廳的處長,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衫,領子都快洗破了,顯然生活並不富裕,他八成也是這麼度過的。
他怎麼可能深入地了解美國和日本人的生活呢,他怎麼可能看到他們露營呢。
許如意本來挺生氣的,覺得周雄安固執,可這麼一想,她一點氣都沒有了,這還不是我們太落後太窮了導致的。
她平心靜氣地講:「周處長,我們去一個地方,走馬觀花地看幾天,並不能深入了解當地人的生活習慣,就跟我們燎原縣,您要是來了在縣城裡逛逛,你能知道我們有多少個工廠,街上有多少店面,有幾家廠子蓋起了家屬院,飯食多是麵食,不怎麼愛吃辣。可您恐怕不知道,我們婚嫁的習俗是什麼,我們生了孩子滿月百天怎麼過。對嗎?」
她不想當眾揭開一個處長省吃儉用的事兒,這已經是很穩妥的解釋了。
但周雄安真的很固執,「你這是強詞奪理。」
這就陷入僵局了,張維也怒了:「我們有照片,」她直接一伸手,許如意就把老照片遞給了她,張維看到這張照片就心痛:「你瞧瞧,這是1937年的美國,那會他們就露營。」
周雄安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四十多年的東西,怎麼能作準?」
張維直接就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拍,「周雄安,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
周雄安也怒了:「我就是跟你們講道理,你們為什麼不聽道理!」
他倆嗓門是一個比一個高,大部分的辦公室都是不關門的,許如意就覺得,在忽然之間,走廊上安靜了許多。
張維真覺得周雄安太過分了,直接就說:「走,咱們找廳長去,我倒要問問廳長,你作為一個進出口管理處的處長,這麼不接受事物,以自己眼光為標準,這是一個合格的幹部嗎?」
周雄安也不帶怕的,真站起來了:「那咱們就說說,是我這個去過的說的准,還是你這個沒去過的想的准?」
這倆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齊偉民都急死了,試圖拉架,但他哪裡是這兩位的對手啊,根本插不進嘴去,就這時候,有人突然問了句:「周處長,你們在幹什麼?」
那個人就在門口說的話,離著許如意並不遠,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這口氣一聽就是領導,沒想到居然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幹部。
可這一聲真管用,裡面原本已經劍拔弩張,但一見這人,氣氛頓時泄了,周雄安連忙衝著來人叫了一聲:「6廳長,沒什麼,我們就是有個問題有不同意見。」
許如意就想起來了一個人,張局上次說,武大成之所以改變態度,及時因為有位副廳長讓他全力協助燎原廠打好翻身仗。
這就是6時章?
許如意已經習慣了別人驚訝於自己的年輕,今天她也驚訝了一回,副廳級的職務,這個年紀可真挺年輕了。
張維也開口了,「6廳長,不是沒什麼,我們之間是爆發了很大的矛盾,我認為周處長對我們市局提報的秋交會參展產品有極大的誤解。」
這樣一說,6時章顯然不能當作普通的爭論來看,他直接問周雄安:「周處長,怎麼回事?」
周雄安只能快將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他人雖然固執,卻沒有添油加醋,倒是將兩邊的觀點都說了一遍,還把那張照片遞了過去。
6時章直接進了屋子,看了一眼照片問:「什麼樣的露營推車,有實物嗎?」
許如意立刻說:「在這裡。」
進來之前,他們已經將尼龍袋拆掉了,現在的推車就是個收縮好的,帶輪子的鐵架,一般人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沒想到,6時章一看,就瞧出了眉目:「這是能收縮的?為了便於放在車輛後備箱?」
終於來了個懂行的,許如意鬆口氣,點頭:「是,這個合起來尺寸是半米寬一米長,厚度只有三十公分,大一些越野車,可以直接橫放在後備箱裡,就算是小一點的兩廂車,也可以豎著放進去。」
6時章訝異地看了許如意一眼:「你們這個信息掌握的可是不少,這個尺寸的確合適。怎麼拉開?」
許如意就指了指旁邊的帶子,「打開直接拉就可以。」
6時章根本就沒用別人上手,自己解開了後,一手扶著把手,一手扯著另一邊,不費力的就拉開了。
立時,一個四輪推車出現在大家面前。
6時章直接推著走了走,點頭說,「很順滑,承重怎麼樣。」
「2oo斤。」
6時章也沒信她,捏了捏旁邊的鋼管,衝著齊偉民說:「有沒有重量大一點的東西,放上來試試。」
齊偉民這會兒終於可以鬆口氣了,連忙說:「後院的路壞了,今天正在鋪,有不少青石板。不過那個是不是有點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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