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交上去的策论被老师当堂指出问题,然后拿来做为例子给同窗们参考,更是让他觉得羞愧不已。
回到家中,听闻父母已经开始为三位姐姐相看良人,更是一股邪火直冲心头,一时没忍住便了一顿脾气。
人一旦撕破了表面用来压制本性的形象,便会释放出内心深处的野兽。
他开始怨恨,既恨自己的父母无能,无法提供给他更好的学习环境,又怨恨自己的三位姐姐,恨她们将全部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却又不能赚更多的钱给他买更多的书来学习。
他忘记了三位姐姐在他深夜读书时,为了不打扰他读书,三人挤在厨房里拉鞋底、绣鞋样做针线,第二日更是早早起床去城里市集卖千层底的布鞋。
就为了给弟弟换些纸墨钱,别的读书人有的,她们都尽力去给弟弟置办上。
实在置办不了的,便想方设法的在其他地方给找补回来。
弟弟那么聪明的脑瓜子,十二岁都考上了童生,就是现在考不上秀才,那也一定是因为家里没有钱买更多的书给他看。
大姐既要帮父母看顾地里的农活,又要操心家里的家务;二姐白日里就去地主家里帮工,晚上回来还要跟三妹一起做些缝缝补补的绣活。
三人都一门心思扑在赚钱上。
父亲母亲身体有些不太好了,她们想着乘着还在家里都时候,给弟弟存些读书钱。
三人都明白,只要嫁了人,就不好一直贴补娘家了,所以都拼了命的赚钱。
天不亮就起床,晚上油灯都熬枯了才去睡觉,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关心小弟的心理情况。
只希望将来弟弟高中之后,好好奉养父母,若是自己在婆家受了委屈,还能有个秀才老爷的亲弟帮忙撑腰。
突然脾气的童生弟弟让一家人都不知所措,邻居听到动静围在院外探头探脑的,隔壁共用一条围墙的婶娘走进屋子,看着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碎片,勉强能够看出原型应是油灯。
婶娘看着蓬着头,脸色涨红,脖露青筋的童生诧异道“这是怎的了?四郎可是在外受了什么委屈,怎么能对姐姐们撒气!你与婶娘说说,婶娘帮你去论理去!”
李家四郎死死的看着杨氏,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平日里就数这个婶娘最为嘴碎,他考上童生时,她每日上门都变着花样的说好话。这些年见他总是考不上秀才老爷,便在背地里嘲讽他心比天高,只有童生的命,偏做着状元的梦!
杨氏见李四郎一脸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表情,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道“啊,四郎疯了!他考不上秀才疯了啊!”
挤在院外的其他邻居闻言,更加好奇的往院子里挤去。
然后就看见李四郎蓬着头,一脸戾气,双目仿若喷火般的冲了出来,正伸手追着杨氏。
杨氏的相公李二见状,赶紧跑上前,将杨氏一把护在身后,“四郎?!你疯啦?这是你二婶。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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