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证据有无数种,一个人行为方式,生活姿态,爱好,性格,都可以成为证据。
一个人的笔记,书写的习惯,也是种逻辑。
而这种逻辑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或者刻意更改,很难在生活中抹去。
娄近辉千算万算,却把最明显的证据,刻在了女尸表面。
谁说死人,不会说话的。
赵柔用她的身体诉说着冤屈,留下了抹不去的证据……
她不该这么死的……
很快娄师爷被狱卒抓头扯进刑房,皮鞭沾凉水,板凳压大腿……
余下众人被方竟驰这一局,震得无以复加,惊为天人。
全府衙这么多人这么多天都没能找出侵犯女孩的真凶。
大人初来江宁城,就以铁证让娄近辉伏法,真神人也。
张天化黄太行和余下众人同时抱拳:“方大人,我等误会您了。”
方竟驰也向众人作揖:“本官动娄师爷,只想告诉诸位大人,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唯有同心同德,才能捉拿逆贼,寻神灯回神都,不负皇帝圣恩,计无双此人不能以常理判断,想要拿他,只能用奇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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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晚上十一点。)
圣院,青山脚下,连城宅院。
苗玉贞半死不活的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神色恍惚,披头散。
江洪烈和良辰美景给周景致输送真气累的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四腿抽筋。
为了犒劳这三位对自己的付出,周景致就用苗玉贞家里的食材给她们做了顿夜宵,整的汤汤水水,有肉有菜,食欲看着还不错。
三人吃饱喝足,就问周景致下一步计划,不能让白姐受苦,惹急了,大不了杀进府衙抢人,跟方竟驰死磕。
周景致看着他们三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呵呵道:“方竟驰现在有皇权特许,手下高手如云,还有三万兵马蓄势以待,你三个顶大天能杀进府衙十米,就会被乱刀砍死。”
良辰美景急哭了,同时说道:“那怎么办?”
周景致压压手:“方竟驰如果想要白姐性命,你我谁都救不了,现在别说你们,就算皇城司六扇门两个大掌事过去,方竟驰都未必给面子……但是呢……方竟驰如果够聪明,就不会拿白姐开刀,他的皇权特许是临时的,如果他真的把白姐干掉了,你们觉得等这件事过去,白虎部能放过他,还是皇城司能放过他……所以放心吧,白姐死不了。”
三人松了口气,同时问:“那接下来呢?”
周景致收拾碗筷,让他们休整休整准备撤:“这地方不能待了,一会良辰美景把房间恢复原样,离开这里躲起来,哪也不要去,更不要启动汝窑牌,方竟驰若现有联络的痕迹,分分钟给你们包了饺子,白虎部已经成为弃子,先保住你们的小命再说,至于这苗玉贞……”周景致看着跪在地上,近似弥留的女人:“你们带着她一起,先藏起来,看看还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洪烈小肾空虚:“大晚上的,你,你去哪?”
周景致笑了笑:“不告诉你。”
趁着夜深人静,周景致快离开这里,消失不见。
江宁城冷月星辰,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闭窗,休息下来。
只有少年不停歇的脚步,在努力寻找着梦的彼岸和他心里最后的那些温暖。
如果没有原主的那些情感,周景致或许会用更残忍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但即便有原主温暖的情感,周景致也不会对那些人渣畜生手下留情……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这场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每一个人都在下棋,每一个人都在机关算尽。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配角。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
也许我们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但在生活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生活的配角。
社会,人际关系,世间万物,就像一台复杂的动机,牵一而动全身。
可错了一个零件,就会导致整个动机,全盘崩溃。
芸芸众生,天地变幻。
势,运,人,都在行走。
筹划,诡计,奇谋,都在运行。
当这一切碰撞的时候,就会擦除火花,引爆出巨大的蘑菇云。
无数零件如同无数的奇谋在一起碰撞,混乱,纠缠,反复。
到最后,总会有人引恨当场,也总会有人踩着别人的白骨和尸体,成为赢家。
可,会是谁呢?
偌大的江宁城没人会注意到少年的身影走在阴影的角落里,推开了赵府的大门。
一切都按照周景致说的,除了灵堂外,尽量减少动静。
有下人早早在这里等着,见周家花朵准时到了,赶紧迎上来:“先生人齐了,都在等您,快里面请。”
周景致点了点头,迈步朝内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