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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我非要看,你这太显眼了。”他无奈地摊手,“我见过的人也不少,没一个像你这么矛盾的,实在是比那箱子里藏着的皮影人儿还有趣。”

意识到自个儿给人当笑话看了,花月沉了脸,起身道:“故事说完了,这厢也就先告退。”

“哎别,我不说这个了。”他捏着扇子挡了她的路,“你别急着走,哪有人说故事一句话就囫囵完了的?你家里先前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来的中落,都与我说说。”

这说出来,怕是刚开的王府就得贴上封条了。

殷花月叹气,回身坐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按:“这说来就话长了,还请王爷听我细细道来。”

然后她就开始细细地编。

两人坐在这亭子里,一个撒谎一个听,倒也挺自在,周和珉没出声打断她,就听她从自己五岁识字编排到十五岁为奴,眼底尽是笑意。

李景允从宫里回来,瞧见的就是连灯也没一盏的漆黑东院,他一愣,抓了管家来问:“少夫人呢?”

管家哆哆嗦嗦地道:“去了王府酒宴,还未归来。”

说罢,怕他问罪,连忙按照花月的吩咐道:“少夫人自己说要去,府里也没别人能顶梁。”

王府,周和珉的酒宴。

李景允沉默了半晌,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大门口,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行,知道了。”

管家吓了个够呛,贴着墙根往外退,等逃出这位爷的视线了,扭头就朝侧门跑。

花月回来得不算晚,但是一下车就瞧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迎上来道:“三公子已经在东院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他回来了?”花月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那还算回来得早,想来最近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忙。”

跨进东院门槛,里头灯火通明,她推门进去,就见李景允沉着脸坐在软榻上看文书。

“怎么?”合上门,她过去关切地问,“宫里出事了?”

余光睨她一眼,李景允闷声道:“没有。”

“那您这一脸凝重是做什么?”花月凑过脑袋去瞧,“哪个字不认识?”

将书合拢扔去一旁,他看着她笑了笑:“你这么晚回来,就没有话要同爷说?”

这才酉时末,也算晚么?她打量他两眼,决定顺着他的意:“妾身回来晚了,还请夫君恕罪,不过今日也不是妾身贪玩,是那王府开宴要请安,才去了一趟。”

想起先前温故知说的,但凡她知道欠了五皇子的人情,就不会那么好交代,李景允心里不痛快,冷声问:“与旁人一起请的?”

“倒也不算。”花月老实地道,“在亭子里单独说了两句话,有家奴丫鬟在侧,也没坏了规矩。”

她说罢,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低头看他:“夫君该不会连这种事都会吃味?”

“哪儿能啊。”他别开脸,“随便问问。”

“那您这阴阳怪气的是做什么?”花月觉得好笑,“妾身就这么不值得相信?”

这就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儿,李景允觉得烦,他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可就是不愿意让她跟周和珉沈知落之流见着,寻常说话也不乐意,在他眼皮子之外相见,那就更烦了。

一口气憋在心里,也不能朝她吐,李景允捡回书来挡了脸,沉声道:“没事,你去歇着吧。”

面前这人没说话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李景允盯着书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过了几炷香,气性下去两分,然后就开始有点后悔。

自个儿话是不是说重了?这小狗子会不会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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