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又倚在了墙边,脚下踩着后门小路的一些杂草,声调虚浮,漫不经心,“是你让我来的,我来了。”
娇娇皮笑肉不笑道,“你搞错了哦,鬼才想见你,趁我没大声叫你名字之前,我劝你赶紧走。”
这次李逸倒是让开了道,那目光也不再垂着,反而看向了娇娇那裙子后隐约的身影,抿着唇没说话。
暮挽的心倒是出奇的平静下来了,她扯下娇娇的手,没了那层围挡,李逸才终于见到了这张日思夜想的脸。
黑发如云,簪花素雅,柳叶眉,秋水眸,朱唇皓齿,斯人早已亭亭玉立,白净美艳。
尤其是那双眼睛,额前的发随风而动,便将澄澈的眸子掩映着,一股疏离之色平添明净,带来一股簪花淡淡清新的香。
她屈膝行礼,“妾身顾侯府暮挽,见过四皇子。”
兰苕懵了一下,立刻跟着行礼,这一看就有猫腻的男子,居然是传说中因病早就被送到极其偏远地方的四皇子?
听闻他失势又多年未归,有些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早已病死,毕竟生他的母妃不知何许人也,或许早已不在人世,无人庇佑他。
李逸没说话,任由段娇娇拉着她们离开了。
身影消失在转角,影子走了过来。
“主子,你该去送送她的。”
李逸摇摇头,蓦地沁出一口黑血,撑不住早已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力倒地。
影子扶着他,替他擦干净唇角的血,有些心疼。
“今日是解毒之日,您不该出来的,来了也该送她才对,否则……”
李逸已晕过去,他没了言语,立马带人往回赶。
出来之后,暮挽才知道外面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她看着到处烧杀劫掠的一批人,锁在角落里寻找九流信号的箭矢,今日出门似乎没带。
谁能想到这么快就乱了,掐准了禁军离开的日子一般,后面李逸也没跟过来,段娇娇随机拉了一人打探消息。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之乱?”
“哎呀你是不知道,今日官家下旨封了中书侍郎,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而已,惹的群臣激愤,如今闹着的多是一些八大家里的子弟,入京询问为何如此不公。”
人走了之后,段娇娇恍然说出了一个名字,暮挽都没听清,“谁?”
娇娇:“孟云策,他先前只是地方官员而已,如今忽然官拜副相了?”
他先前官职只是五品,还并不是清官,入仕以来实际在职时间也没达到十六年,没有遵循顺序依次提拔,也没什么重大功绩。
这其中的原因太过于复杂,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眼看着越发混乱,一股流民开始混入其中,衙门的人到现在还没露面。
正纠结的时候,铁蹄之声骤然在街角响彻,金属踏响了石板地面,每一声都在街角、巷子回荡,带来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让周围的人不约而同静了许多。
寻常在野外跑的马并不需要钉蹄铁,马蹄会一直生长,也会随着它们自由奔跑儿磨损,几乎维持在一个平衡,很少需要外力干涉。
一般钉蹄铁的无非那几种,蹄铁声音如此清脆的,马匹必不是寻常用途,除了运输所用,便是征战的骑马。
“驾!”
一声娇喝贯穿街道,牵动了几乎所有人的心,一时间民众都往声音的来源涌了过去,场面霎时就变得及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