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珉放下手,意有所指般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谢时玉躲避着站起来,“到点了,我们走吧,”
谢时玉本来想下班,可中途插进来一个突情况,一位刚送进来的患者大出血,找不到出血点,主任主刀,要他去协助手术。
一场手术持续两个小时。谢时玉完成最后一针缝合,顺利结束。
脱掉无菌服,走出手术室,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虽不说话,眼神赞许。
谢时玉松了口气,本来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现自己处理压力时,已经比之前游刃有余许多。
“一起去吃宵夜吗?”一同的值班医生提议,立时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主任不参与他们年轻人的娱乐,简单嘱咐两句就走了。
谢时玉推迟,“不了,我直接回去了。”
“时玉别这么扫兴啊,好久没一起吃饭了,难得大家出去聚一聚。”
谢时玉还是摇头。“你们去吧,我真有点累。”
手术室的护士说,“你们别勉强谢医生了,他办公室有人在等他呢。”
“有人?谁啊?怪不得说起话来这么吞吞吐吐。”
一群人起了兴致,推推搡搡地走回办公区,却没看到人,办公室空空如也。
“咦,金屋藏娇,金屋到了,娇呢?”
谢时玉也有些意外,但只是耸耸肩,“别听她胡说,人送了东西来就走了。我累了,今晚没精力,算我欠你们一次,下次我请客,你们挑地方。”
人已经这样说了,大家也就没再勉强,嘱咐他好好休息,就一道儿走开了。
谢时玉不知道韩珉去了哪儿,关上门,沿着走廊一路找,最后在尽头的一处向外延伸的天台上看到他。
月色温柔,夜色流光。人倚着栏杆,晚风把头吹乱,侧对着,下巴线条清晰流畅,眼神漫无焦距,遥遥落在远处无数亮着灯火的高楼,有探照灯扫过,光落在他身上,把一半面孔照射得雪白。
谢时玉走过去,从这里向下望,以街灯点缀的公路盘旋在楼与楼的缝隙间,楼和车都渺小得像模型玩具,人更如蚁群般几乎不可见。
靠近他,谢时玉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烟味,被夜风一吹,才消散开。“怎么来这里了?”
韩珉转头看向他,“等你等久了,有些无聊,就随便走走。”
谢时玉抬手攥住他的手指,露在外面久了,十指冰凉,他握入掌心捏了捏,“今天的东西,我替雪团谢谢你。”
“名字定了?”
“嗯,我小时候奶奶家养过一只叫小白,后来跑丢了,所以这只还是叫雪团吧。”
“挺好的,不把它当一个替代品。”
“当然不一样。”谢时玉把攥在掌心的手抬起来,低头在指尖上轻轻一吻,“我从来不把谁当替代品。”
“人也是吗?”
“当然,你是你,他是他。”
“那你怎么这么没信心?”韩珉勾了下唇,“好像我们一定会分手一样。”
谢时玉哑然。
“等会有什么安排吗?”
“嗯?”
韩珉抬手指着城市的一角说,“坐摩天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