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在镇中闹事被当场毙命的杀手,其余活着的人留下三人,让松江衙内李周全过一遍刑名手续,就直接让徐肃的人连同那位吓昏的侍卫暂一同带走。
李周全这个泥鳅官,滑不溜丢愣是一点麻烦不想沾,正好前阵子,来往客商吵吵外头闹匪患,损失了不少的钱财,李周全让衙门里的书吏,直接大笔一勾,顶了土匪造次的名额。
借着这机会,又给上峰写了一封“表功”兼“求援”信,信里把衙门里的损失夸大报了些。
谢豫川要走,李周全拦不了。
堂堂一任县太爷,躺在后宅的床上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套上衣服,让人去库房找了几根人参一类的补品,又在那人参下面,扑了一把金银瓜子。
旁人送礼,都要避着点官差。
李周全故意的,当着熊九山和那群押解的官兵,亲手将东西送给谢豫川。
口中的话说的极为好听,“本官俸禄微薄,没有贵礼相赠,倒是当初家里有两支内人危急时备下的山参,老夫人年龄大了,一路上颠簸恐怕受不住,还请谢公子收下。”
李周全就差把,请帮我在你家家神面前美言几句的话写在脸上了。
涂婳背着双肩包,站在谢豫川不远处,见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
她不怎么讨厌李周全这人,本来她还打算一会回去营地那边,给谢豫川拿点别墅里的东西,没想到李周全临别前,居然送了东西。
她划开他,他那些嘀咕了半天的心愿中,最想要哪一个?”
谢豫川本来没接他送的东西,李周全身旁的幕僚端在手上等了半天。
他不接,谢武英更不敢接。
熊九山旁边那些衙役倒是想接,可惜没那个雄心豹子胆!
李大人当着面送的,回头谁敢把主意打到这上面,以后不定有什么好果子吃。
突然听见家神说的话,谢豫川目光落在李周全的脸上,眸色略有疑惑。
“……李大人,你有很多心愿?”
李周全一听,自天灵盖到脚底板,麻了一溜!
旁边幕僚心里也咯噔一声。
李周全心神一会激荡一会忐忑,朝前迈了一步,想要靠近谢豫川。
然而谢豫川十分不适这种距离感,蹙着眉头往后让了一掌。
李周全没在意,他精神头很兴奋:“谢公子方才所言为何?什么心愿?”
他还在装傻,但谢豫川倒是突然之间明悟了什么。
他眉间放松,将家神的话转给李周全,“大人心中担忧之事,哪一件最为紧要?”
李周全:?!
哪一件?
一件!
几瞬后,李周全听明白了!哎呀,心里那个高兴呀!转身看见人参盒子还在傻眼的幕僚手上,气他不长眼睛,也不管合适不合适,直接拿过来硬塞给谢豫川!
心里仿佛参悟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双眼冒光!
刚想开口说,旁边到处是眼睛盯着。
他一个眼神,大家纷纷让开。
李周全在心里把他之前在神案前许的那些愿望全过了一遍,挑出一个最想要的,掩嘴小声兴奋道:“下官想有个孩子!夫人贤惠,但我夫妻二人膝下始终无子,百年之后无人上坟着实可怜,求神明慈悲。”
涂婳就在谢豫川身旁,只是李周全看不见。
他一脱口,涂婳就听见了。
谢豫川也没想到李周全的要求,竟是求子。
他知道家神就在身旁,因为身边那独特的香气,始终若即若离。
而此刻,香气比之前浓了许多,家神似乎就在他身边。
李周全的心愿,属实是让人为难。
子嗣一事,怎能说成就成。
谢豫川记着李周全为徐肃一事行他方便,家神照拂的机会难得,有意还他这份人情,刚想提点他说点行之易成的心愿,免得错过机缘。
涂婳听完也是一愣,她盯着李周全那精明圆胖的脸,他方才在她的“神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那一大堆的升官财的愿望呢?
不孕不育这事,就是在现代也不容易。
李周全见谢豫川不说话,“我见神明妙手回春将徐都尉从阎王殿拉回,不知……可否治我内子不孕之症?”
“李大人……想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