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儿,跟我走……”四处蔓延着血腥的味道,那本温良的男子对自己笑着,然而手里却沾着鲜血。
“不、不要……”
“娘子?”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陶笛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那还活着的人,一瞬间竟激动的哭了出来。
“看来,笛儿是还在意这个人,所以才不和我走的吗?”耳边的声音凉凉的,陶笛儿心说不好。然而还未等自己说话,眼前却被那人的背影挡住了……
“啊……不要!呼呼……”陶笛儿睁开眼睛,发现旁边唐若涵已经醒了,正叫着自己名字,才微微安下心来。
原来是梦,是梦……
“娘子,你做恶梦了?没事吧?”唐若涵问着,然而感到腰上一紧,已经被怀里的人抱住。
“娘子?”他试探的叫了一句,感到胸前那人埋头的位置温度有点热。
“……”沉默了好久,才听到陶笛儿的声音,“没事,早点睡吧,今天还要祭祀呢。”
唐若涵不知为何,听到陶笛儿沉静的声音,却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脑袋,笨拙的一下下安抚着对方。
陶笛儿将那人搂得更紧了些,紧缩的瞳孔在唐若涵的拍抚下慢慢还原,然而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心还没有减慢。陶笛儿抬头,从月光中去看那人完美的轮廓,从来不知道,当那人出事时,自己会那么绝望。
“小若涵啊……”过了半天,陶笛儿突然道。
“什么?”唐若涵将脸转过来,却被对方的手又扳了回去。
“没事,睡觉。”陶笛儿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泪水偷偷擦掉,重新抱回人形抱枕。
“……嗯。”不知过了多久,陶笛儿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答应。
***
早上,陶笛儿在宝唯和几个侍女的服侍下,倒腾好了礼服和装束。看着自己身上的那套玉饰,陶笛儿就忍不住留口水。但一旦走起路来,陶笛儿才垮下脸来。这一身装备少说也有二十斤,走起路来叮当乱想不说,缀得人浑身都疼。
“少夫人,您就忍一忍吧,左右也只是一天的功夫。”一旁的宝唯和她时间久了,见她眼珠子乱转,就知道是想减轻负担,连忙劝道。
陶笛儿也是无奈啊,自己做了半宿噩梦,好不容易到了白天,饭都没吃就开始陪着几个人折腾,她大病初愈的容易吗?
“宝唯啊,我有点饿了……”
“那少夫人就先吃点点心垫垫,今儿的饭可在晚上呢。而且一会儿要吃祚肉,你要是吃多了,万一一会儿吐了就不好了。”
陶笛儿知道对方口中的祚肉就是白水煮的半生不熟的肉块,而且还不加盐。想着心中也是一阵疙瘩。结果宝唯递过来的点心也没那么起劲了,只是捡着唐若涵平时爱吃的吃了两块,也不觉得有多甜腻了。
“宝唯,少夫人准备好了吗?前面二夫人已经来人催了……”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喊道。
“好了好了!”宝唯忙应了一句,扶着陶笛儿出门。
陶笛儿走到祖庙门口,深深吸了口气——
是否极泰来还是继续倒霉,全都看今天了。
因为这一次祭祖的主要目的是陶笛儿的身份认证,所以众人也只是走了个形式,三拜三叩祭了祖先后,按照身份彼此两立,老夫人和唐夜禛坐在两侧的首位上,正中其上是唐家的祖宗牌位。
众人中间留下的过道让陶笛儿心中腾起一丝紧张,眼睛飞快的扫过观礼的雷卓成、晏如等人,却诧异发现没有雷燃天的身影。
陶笛儿心中一宽,难道是那人放弃了?然而再想思考,已经听到司仪的声音,连忙照着要求和众人事先的嘱咐,向着唐家的祖宗排位叩拜下去。
“起。”听到这么一句,陶笛儿才心中一宽。抬起头来,看着那排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陶笛儿心中又是好气又是无语,难道说自己有一天也会摆在这上面被人瞻仰?
“唐家第十一代夫人向祖宗进香。”陶笛儿一愣,看到一个侍女拿过来的香,才反应过来,连忙弯下已经发软的膝盖,恭恭敬敬给鼎内添了香。
她一边双手合十,一边却不忘祈祷:阿迷豆腐,各位唐家祖宗啊,你们可要保佑我陶笛儿霉运到头,从此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宅下……
“起,受凤佩。”
陶笛儿乖乖站起来,看到老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柳氏托了一个小漆木盘子,向自己走来。
接着老夫人将那盘子里的玉佩拿出,替陶笛儿别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