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拳之后,无心收拳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当初和师兄偷学了一下金刚伏魔神通。”
李寒衣依然站在那里,一头紫发却飘了下来,她原本有真气护体,并不惧这外家硬拳,可那偏偏是金刚伏魔神通。
“这……”李凡松发出一声惊叹。
雷轰和谢宣相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几分欣喜。
只见李寒衣呕出一口黑血,满头紫发渐渐变黑,那溃散的眼神慢慢地凝聚了起来。她望着眼前一袭白衣僧袍的无心,缓缓问道:“你是谁?”
无心双手合十:“寒山寺,无心。”
李寒衣微微皱眉:“叶鼎之的儿子。”
“正是。”无心坦然道。
“寒衣。”那边谢宣高喊了一声,急忙走上前,“你终于醒过来了。”
李寒衣望向谢宣,瞥到了他身后的两柄剑,忽然念道:“铁马冰河!”
只见铁马冰河剑立刻飞回了她的手中。
她再望向了另一柄红色的剑,轻声念道:“桃花。”
桃花剑随即也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望着手中的两柄剑,走火入魔之前的记忆全都在瞬间涌了上来。独战暗河家主和唐门三老,之后那臭道士带着一片桃
花千里而至,桃花树下拜堂成亲,以及那臭道士的身体在手中烟消云散。那一刻的愤怒,终于转换成了此刻的悲怆。
李寒衣朝天猛喝一声,那一声怒喝带着她身上所剩的真气,威势霸道异常,震得满山飞鸟惊鸣而起!
李凡松和飞轩当时就吐出了一口鲜血,谢宣退到了他们二人身旁,急忙将身上的内劲传入他们体中。
一声猛喝之后,李寒衣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无心急忙向前扶住她,雷轰走上前,焦急地问道:“怎样?”
无心探了探李寒衣的脉搏,摇了摇头:“身子过于疲惫,加上过于悲伤,所以晕过去了而已。”
雷轰点头:“好。”
“先去附近找一处落脚之地吧。”谢宣注意到雷轰神色的变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想跑。”
雷轰苦笑:“你怎么知道我想跑?”
谢宣耸耸肩,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书读得多。”
“下雨了。”
坐在台阶上的谢宣忽然伸出手,一串雨水穿过屋檐摔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身边站着李凡松和飞轩,飞轩牵着马,身子微微往里站了些,避开那些雨水。
李凡松望着远处的那个身影,轻声问道:“他为什么不进来?”
谢宣微微一笑:“他是你师父的情敌,你希望他进来?”
李凡松轻叹了一声,道:“昼长夜短徐开眼,花开花落只自伤。师父毕竟早逝,我们这些徒儿就算再
怎么向着自己的师父,但也不忍心师娘此一生就这样孤身一人。”
“错了。”谢宣缓缓道。
李凡松急忙退后一步,抱拳道:“莫非凡松哪里说得不对了,请先生指教。”
“诗背错了,是昼短夜长,不是昼长夜短。”谢宣手指微微一拈,拈过一串雨水,在手中饶有兴味地把玩着。
李凡松一下子涨红了脸,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而远处,雷轰依然站在这座小庙的门口,抬头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小庙里面,李寒衣与无心相对而坐。李寒衣面色略微有些苍白,但眼神澄澈,已经恢复了神志。无心则一脸好整以暇,静静地望着她。
“你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李寒衣率先开口了。
无心倒是习惯了这个说法,反问道:“很不像吗?”
李寒衣点头:“你父亲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豪迈,当年率领魔教东征的时候,愿意依附你们魔教的人都说叶鼎之不像江湖人,他的身上有帝王之气。而你则完全不同,你的身上没有锋芒。”
无心耸了耸肩:“就是说我不够男子气概?”
李寒衣笑了笑:“叶鼎之也不爱开玩笑。”
无心用手轻轻搓着自己的眉心,若有所思地望着李寒衣:“所以你和我父亲很早就认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江南的一位游侠,那时他还传过我几式剑招。后来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魔教教主,而我则代表雪
月城与他交战。”李寒衣顿了顿,又说道,“曾经的我,很仰慕他。”
“可是后来的你杀了他。”无心接道。
“当时我们一共七个人负责狙杀他。”李寒衣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