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说!”萧瑟说道。
“回鞘。”雷无桀淡淡地说了一声,心剑应声入鞘,“反正我不管,兄弟是兄弟,感情是感情。”
而在屋内,唯有司空千落一个人坐在那里守着叶若依。她望着熟睡中面容恬静的叶若依,喃喃自语:“你竟然跟萧瑟都认识这么久了。而且……听上去似乎关系不简单的样子。”
“但你们明明之前相见了,为什么不相认?
“莫非以前曾是情侣?
“过分!”
司空千落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听见叶若依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她急忙站起身,却见此刻的叶若依面色通红,额头上汗流不止,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她惊骇得准备转过身去喊屋外的众人,可忽然见到面前走出来一个人。凭空出现,就像是从虚空中走出来的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道袍,须发皆白,手执一个白色拂尘。长长的胡须垂在腰间,可面容上却看不出半点老态,面目依然俊朗,双目明亮,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仙气。
“神
……神仙?”司空千落愣住了。
那老神仙对着司空千落淡淡地笑了一下,走到了叶若依的身边,手指轻轻在叶若依额间触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无妨。”随即拂尘轻轻一甩,司空千落只见一道白光注入叶若依的胸口。瞬间,叶若依脸上痛苦的神色消散了,整个人重新平静了下来,面色也恢复如常。
那老神仙转过头,望向司空千落,笑道:“可是枪仙之女?”
若是放在平时,别人开口说了她最忌讳的“枪仙之女”四个字,司空千落早就一棍子打下去了。可面对这一副神仙模样的老人,司空千落却一脸诚惶诚恐:“正……正是,敢问老神仙是?”
“我与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那老神仙轻轻一甩拂尘,整个人忽然就闪到了司空千落的身边,手中轻轻掂着司空千落的长枪,“银月枪,哭断肠。这是一柄不吉祥的枪,但它有一个很不错的主人。”
司空千落完全没有看到这人是如何抢走自己的枪的,她甚至有一种错觉,是这人走到自己身边后,自己亲手将枪递过去的。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可她的心里却感不到任何恐惧,只因为这个老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是谁?”正从屋外向着屋内走的唐莲,看见了这个手执拂尘的老人,惊讶道。
那老人冲着唐莲微微一笑,拂尘轻轻一挥,整个人掠到了唐莲的身边。唐莲大惊,
掏出指尖刃,冲着老人一刀挥去。
“大师兄不可。”司空千落急忙出声制止。
可那柄指尖刃却刺进了虚空之中,老人一步闪到了唐莲的身后。唐莲急忙转头,却见那老人脚步轻慢,身形却是极快,几个闪身就到了门口。落明轩进来凑到了唐莲的身边,小声说道:“这又是哪路的神仙?”
唐莲收起了指尖刃,摇头:“反正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神仙。”
那老人脚尖微微一点,跳到了屋檐之上。
雷无桀急忙一把拉起正躺着看落日的萧瑟,望着老人,恭敬地问道:“敢问前辈何人?”
老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父亲可是姓雷,母亲姓李?”
“你怎么知道的?”雷无桀一惊。
“你与你的父亲和母亲长得都很像,而且,我也见过你的这柄剑。‘剑心有月,睡梦杀人’。当年她一剑直逼天子之威的时候,我也曾亲眼所见。”老人笑道,“都是故人。”
“老前辈你认识我父亲和母亲?”雷无桀喜道。
萧瑟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自己往前一步,挡在了雷无桀的面前。
老人拂尘一甩,微微侧身:“小王爷。”
“我不是什么王爷。”萧瑟突然喝道。
老人却依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陛下两年之前就封王爷为永安王,天子之命不可违,王爷不复命是一回事,我如何称呼王爷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萧瑟冷冷地说
道。
“放心,我不是为了小王爷来的。”老人笑道,“当然,若我真想顺道把王爷带回天启,也不是不可。”
“你敢!”萧瑟威喝道,眉宇之间满是怒意。雷无桀很少见到这般气势汹汹的萧瑟,大概只有借气给他一剑逼退千面鬼的时候,萧瑟才流露出这样可怕的神色。
“小王爷莫要动怒,天启城是你总归要回去的地方,哪有游子不回家的道理,只是,”老人顿了顿,仰头看着那一抹夕阳,语气中有些怅凉,“希望王爷回天启的时候,手中莫要拿着刀。”
然后老人就忽然消失了,就像是整个人融化在那一抹夕阳中一般。雷无桀用力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花眼,急忙转身,才发现那个白袍的身影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雷无桀惊叹道:“这,这是哪路的道士,成仙了吧?”
唐莲此时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皱着眉头问萧瑟:“此人是谁?”
“天启钦天监监正,齐天尘。”萧瑟答道。
“啊?”雷无桀惊呼道,“齐……齐天尘,那不是——国师?他来这里做什么?”
唐莲想了一下,问萧瑟:“他是来找你的?”
萧瑟摇头:“不是。他是若依的半个师父,此行路过这里,应该是察觉到了叶若依的伤势。但是依然一路南行,怕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什么事能让寸步不离天启的国师不远千里赶去?”唐莲沉吟道。
“我也
想知道。”萧瑟说道,目光凝重。他出生之时,齐天尘就已经是天启城钦天监的监正了,和大监瑾宣公公,并称为天子驾下的两大高手。这么多年,齐天尘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站在钦天监的摘星阁上,看着日月星辰日复一日地流转,从未踏出天启城一步。如今,南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逼得齐天尘亲自赴身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