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秤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对当年光景的回忆:“但我见过大将军,当年大将军从南诏凯旋归城,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一千青骑,那场面,威风得很!我们从军之人心中最期待的就是这样的时刻!在天启城当年的那些金吾卫中,北离军伍第一人,除了八柱国之一的雷梦杀大将军,就数叶将军了!”
“说重点!”王若福急得满头大汗。
“大将军长得浓眉
大眼,身形魁梧,双手皆用巨刀。胳膊比我的腿还粗,要我说,和这姑娘长得没有半点相像的!”徐大秤终于说出了王若福关心的话。
王若福心中略微一松:“所以,是假的?”
“但是,”徐大秤继续说了下去,“当年大将军凯旋游街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气质温婉,仿佛天仙下凡。”
“那又是谁?”王若福皱眉。
“自然是将军夫人了,那可和里面的这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啊!”徐大秤又重复了一遍,“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让你早点说重点!”王若福提起一脚,就把这个年老碎嘴的总兵给踹了出去,“让师爷赶紧去找大夫,最好的大夫,隔壁城的大夫也给我快马去请!医不好里面的这个人,我们都得掉脑袋!”王若福擦着额头上的汗,简直要哭出来了。
“是是是。”徐大秤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应道。
又一个当地的名医从屋子里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王若福急忙凑上去:“李大夫,你可是渊止城第一神医,难道你也没有法子吗?”
李大夫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这,这,这根本就应该是个死人了。没见过有人心脉受损成这样,还能活着的。可是那医者即便有这般神通,却也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就我这点医术,想要救她,岂不是痴人说梦?”
“那,那……”王若福拿出一块手帕不住抹
着额头上的汗,“李大夫可认识附近几座城中的其他名医,能前来相助的?”
李大夫叹了一口气:“除非药王辛百草亲临,不然世间还真难找出能救此女子的人。”
王若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药王辛百草?那是皇帝陛下都寻不到的高人,我又去哪里找?真是天要亡我,飞来横祸啊!你说我就这么睡一觉起来,就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重病的将军女儿,我这是倒了什么霉?”
“大人,大人,外面有人说能救此女子!”喘着粗气,提着纸扇的长须师爷正狂奔过来,边跑边喊着。
王若福听了李大夫的话后已经心如死灰,摆了摆手:“又是哪来的江湖骗子吧。李大夫都说一点救的希望都没有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真是辛百草来了?”
长须师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拿给了王若福:“那人说,若是寻常小病,服下这枚药丸便能痊愈,他们不进府亦可,到时候把银子……把银子送出去就好了。”
王若福接过了药瓶,打开瓶塞,却见里面躺着一颗圆圆的药丸,他看不明白,便递给了李大夫,问道:“李大夫,世上有药丸能治百病?”
“倒不能说没有,能治百病说不上,但是暂时压制伤势的续命药还是有的。”李大夫将药丸倒在了手里,先是微微皱眉,随后大惊失色,“这……这是蓬莱丹!”他的手指轻触药丸,而后放在
嘴里尝了一下,“和书中所说的一模一样,真是蓬莱丹!”
“蓬莱丹是什么?”王若福急忙问。
“天启药王殿里的圣药,只有最尊贵的皇室宗亲才有资格服用。是当年辛百草进献给圣上的珍物,一共只有九瓶,三瓶留在了天启药王殿中,剩下六瓶赏赐给了朝中要人。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李大夫望着那一粒丹药,眼神痴迷。
“你怎么也开始废话了!我就问你,能不能治里面的人?”王若福再也不顾形象了,怒骂道。
李大夫回过神来,点头:“暂时护住心脉总是没有问题的!”李大夫只觉得手中一空,那枚药丸竟然自己飞了出去,他猛地转头,却见屋里的那个黑衣男子走了出来,双指夹住了那枚药丸,正皱眉思索着什么。
王若福赶紧跑了过去:“大……大人,这枚药,李大夫说管用!”
黑衣男子点点头,伸手将药丸还给了李大夫,语气恭敬:“辛苦大夫了。另外,知府大人,这枚丹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长须师爷急忙上前回答:“是一些路经此地的江湖人,他们现在还在府衙外候着。”
黑衣男子又问道:“有几人?”
“一共四人,三男一女。”
“那女子是否拿着一根长枪?男子中是否有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身青衫?”
“对对对,还有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后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
黑衣男子
忽然朝天怒喝:“都给我进来!”
正站在知府衙门外的众人忽然听到这一声怒喝从府内传来,不由得相视一眼,脱口而出:“大师兄?”
“大师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司空千落问道。
雷无桀一脸怒色,撸起双袖,拔出了杀怖剑,骂道:“好你个死变态,纠缠个没完了?”
司空千落恍然大悟:“又是那暗河的千面鬼!”
萧瑟伸手正欲拦住雷无桀:“等等,莫冲动!”
雷无桀却已经一步踏出,纵身一跃,持着剑就冲进了知府衙门。
那知府王若福不明白身边的这个黑衣男子为何拿到了药还要突然暴喝,站在一边战战兢兢。
那本来已经奉命跑出去迎人的长须师爷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大人,大人,有人拿着剑闯进府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