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仆徐徐道来,讲着这两百年间昌意的难过、对青阳的怨怒,讲到现魔珠时,昌意是如何高兴,昌意和青阳为了唤醒阿珩,差点灵血尽失死去。
因为huang帝和嫘祖的密旨,本就没几个人知道魔珠,知qíng的青阳和昌意都绝口不提,以至于阿珩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苏醒竟然那么不容易。
昌仆抚着阿珩的头,&1dquo;小妹,对你而言,只是睡了一觉。也许你还嫌睡的时间太短,所有的痛苦仍积郁在心头,可对你四哥而言,是两百年啊!即使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可你的心仍是rou长的,肯定能感受到昌意的难过,别再让你四哥难过了。我已经两百年没有看他笑过,只有你能让他真正地笑一笑。”
昌意拎着一条鱼,快步而来,看到并肩坐在凤凰树下的妻子和妹妹,笑问道:&1dquo;你在和小妹聊什么?”
昌仆笑道:&1dquo;没什么。”
昌意把鱼给阿珩看,&1dquo;晚上吃鱼,好不好?”
阿珩犹如木偶,不言不动,昌意也已经习惯,自问自答地说:&1dquo;我把鱼送到厨房再来看你。”
&1dquo;冰椹子。”
微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昌意霍然转身,神qíng激动,&1dquo;你说什么?”
阿珩望着桑树,没有任何表qíng,声音越很清楚:&1dquo;冰椹子,我要吃冰椹子。”
昌意狂喜,扔掉了鱼,大吼大叫:&1dquo;母后,母后!大哥,大哥!你们快出来,小妹要吃冰椹子。”
嫘祖和青阳都冲了出来,昌意蹲在阿珩身边,小心翼翼地说:&1dquo;你再说一遍,你要吃什么?”
嫘祖破颜而笑,眼中有泪,青阳神色不变。一句话未说,随手一挥,想要降雪,却心绪激动,灵气不稳。雪花变作了满天冰雹,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昌意一手护着昌仆,一手拽着阿珩,往屋檐下跑,笑嘲道:&1dquo;大哥,你行不行啊?我昨天刚和阿珩讲了一天你有多么厉害,今天就拆我的台,阿珩不觉得你不行。反倒认为我说大话,是不是,小妹?”
青阳紧张地盯着阿珩,半晌后,阿珩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青阳心头一暖。
昌仆凑热闹,摇头晃脑地说:&1dquo;大哥怎么会不行呢?肯定是有什么高妙的筹谋,只是我们看不懂,这冰雹肯定下得非常有深意。”
嫘祖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在昌仆额上点了一下,&1dquo;好伶俐的一张嘴,可碰上昌意这块榆木疙瘩就什么都不会说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昌仆脸颊绯红,把脸藏到阿珩肩后。
青阳心中又是酸,又是涩,又是暖,稳了稳心神,方把冰雹化作了大雪。
&1dquo;走,我们去摘冰椹子。”昌仆拖着阿珩跑进桑林里,拉着阿珩快乐地打着转,阿珩被她带得渐渐也浮现出笑容。
昌仆拉着阿珩,回身朝昌意和青阳叫:&1dquo;大哥,昌意,一起来摘冰椹子吧!”
昌意qiang推着青阳往前跑,青阳看似不qíng愿,眉梢眼角却隐有笑意。
嫘祖站在屋檐下,看着她的儿女们在雪中嬉戏,眼中含泪,唇边却绽开了最欣慰的笑容。
阿珩开始说话后,慢慢地想起了以前的事qíng,却记得七零八落。有些事记得,有些事却完全不记得,比如。问她小时候的事qíng,她说得一清二楚,可问她在高辛的事qíng,她就忘得一gan二净。
一是说有可能是回忆太痛苦,神识受损后选择xing地只记住了快乐的事qíng。
嫘祖毫不介意,昌意拍手称庆,只有青阳隐有担忧,有的事qíng并不是忘记了,就可以不再去面对。
huang帝把阿珩复生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密,世人只知高辛的大王子妃身体有恙,被少昊送回朝云峰静养,却不知其中乾坤。
蚩尤因为重伤在身,连走路都困难,没有办法偷上朝云峰。幸亏昌仆一直暗中给他传递消息,告诉他阿珩的身体正日渐好起来,让他无须担心。
刚能自如行动,蚩尤立即亲赴朝云峰求见,嫘祖和昌意都不同意蚩尤见阿珩。
青阳说:&1dquo;阿珩不是小孩子,见与不见应该由她自己决定。”他看着昌意,&1dquo;再说了,蚩尤当年还是个无名小卒时,就敢迎着我的剑锋上朝云峰,如今他若真想见阿珩,谁又能拦得住?”
昌仆想到当日告诉蚩尤小妹有可能还活着时,蚩尤悲喜jiao加,立即放下一切。不顾生死地来救小妹,她站在了青阳一方,握住夫君的手,柔声道:&1dquo;让小妹自己做主吧!”
宫女带着蚩尤走过前殿,指指蜿蜒的山径,&1dquo;将军沿着这条路走,王姬在前面等您。”
蚩尤脚步如飞,恨不得立即看到阿珩。
道路两侧都是凤凰树,树gan高大,红色的凤凰花迎风招展,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红色的落花残蕊。阿珩一身青衣,站在凤凰树下,以内树冠浓密,光线yīn暗不定,勾勒得她的身影异常单薄。
蚩尤看到阿珩的刹那,脚步突然迟疑了,只觉得心擂如鼓。又是心酸又是欢喜,两百年来朝思暮想,如今却近乡qíng怯。
蚩尤轻轻地走过去,半晌后,才敢出声:&1dquo;阿珩。”那么温柔,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散了眼前的美梦。
阿珩姗姗回身,看到漫天凄迷的落花中,一个红衣男子站在身后,神色似悲似喜,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缠绵炽烈的哀伤和喜悦。
阿珩笑着点头,&1dquo;我是阿珩,你就是神农国的蚩尤吧?”
蚩尤听到前一句,眼睛骤然一亮,光华璀璨。那般真心的喜悦连阿珩都看得心头突突直跳,可听完后一句,他眼中刚亮起的光华随即黯淡,眼中激dang着痛楚,竟然牵扯得阿珩的心都一抽一抽地疼痛。
阿珩抱歉地说:&1dquo;我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事qíng都忘记了,听大哥说你和我是旧识,可我实在不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