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愣愣地€€转头,看着那个救下他的人€€。
那是一个分外高大的a1pha,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肩头绣着繁复的鸢尾花图案,披风在身后散开,长靴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行走时勾勒出€€流畅的肌肉弧度。
谢梵星一边向小孩靠近,一边在对讲耳机中下达命令:“下午的行程推后半个小时,我€€亲自将孩子送回家。”
“可是,少将,我€€的少将。”对讲机中的下属哀嚎,“德蒙监狱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您就算不喜欢那里的气味,也做做样子吧。”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三秋霜。”
谢梵星单手将受到惊吓的孩子抱起来,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你的家在哪里?”他问。
小孩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被吓得有些言语失调。谢梵星也没强求,他的行程很满,能抽出€€半个小时已是不易,便€€将人€€先带到了在军部的休息所,让下属先行看管。
副官三秋霜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谢梵星正用手帕细致地€€擦着手指。
他一来就把行程表怼在谢梵星脸上:“您看看!这么多事情!您是怎么休息得下去的啊!还擦手指!爷爷!您的洁癖再严重,等会要去的是监狱,那些臭犯人€€肯定会把你弄脏的……”
谢梵星掀起眼帘,浓密睫羽下,一双浅淡而冷漠的眼珠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啊,不是。”三秋霜背后一凉,默默闭了嘴,“您请。”
谢梵星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一手将枪栓插在腰间武装带,一边往外走,将手帕丢在身后垃圾桶:“按照原行程行事。”
“好。今天下午,您先要去的是德蒙监狱,秘密审问偷走绯玉的大盗。”
“绯玉?”谢梵星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将几个字在唇齿间碾碎了似的,念着:“偷走绯玉的,大盗?”
“是的。外面都在传闻,那大盗多么多么厉害,又说您第一次失手,背地€€里都在嘲笑您!不过谁知道€€那玩意儿,分明谁都没碰过,怎么就不见了。”三秋霜啧啧道€€:“一定要给那些人€€功夫看看。”
谢梵星没有理会他。
审问过程由€€上级下达,是秘密进行。他与€€副官来到德蒙监狱时,由€€派遣的人€€手小规模接应。一把年纪的监狱长带着一众狱警,摘下军帽对谢梵星行礼。
谢梵星单臂托着流苏军帽,微微颔以示回应。冰冷而周到的礼节衬着一身肃杀,让他俊美的面容看上去更加不近人€€情。
由€€于保密性,监狱一方此前并€€没有多做安排。监狱长问道€€:“少将,您是在审问室审问,还是先去犯人€€的牢房巡视?”
“去牢房。”谢梵星戴上军帽,转身离开,身后的披风划出€€一个潇洒的角度:“先不要打草惊蛇。”
然而纸包不住火,鸢尾少将来到监狱的消息很快在一小众犯人€€之中不胫而走。
“听€€说是来巡视的。”刀疤脸同虞又说着从别的犯人€€那儿买到的消息,末了哈哈笑:“不会是来审问罪犯的吧?”
虞又将手闲闲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垂着脑袋安然坐着,只对他露出€€害羞又不安的笑容。
“谢梵星应该认不出€€我€€吧?”他悄悄问吱吱。
吱吱古井无波地€€回他:“您使€€用的是最€€前沿的缩骨机器,按理来说,不是行家,就不会。”
“啊。”虞又揉了揉后脑勺,“真€€是麻烦啊……谁知道€€来调查颗破石头,还要和前男友对上。”
“准确来说,不是前男友。”吱吱提醒,“是前‘契约男友’。你们从未正式确认过关系,并€€不符合这一条件。”
“……”虞又无趣道€€:“你很无聊,我€€有点想念小B了。”
小B出€€了大毛病,现在还在艾索星进行维修。
他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时,眼前被紧紧闭合看不到外面景象的牢门忽然透出€€光,透过牢固而透明的光合材料,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听€€到声音。
他自然也能听€€到,牢房外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许多犯人€€都在高声叫嚷着。
“安静!安静!”
狱警大声呵斥着,却没有关掉装置。虞又心里泛起涟漪,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的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