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动荡不安生,华音纵使身体底子好,但接连着心神劳损,裴季也是担忧。
几位太医为讨好裴季,轮番给这未来的裴夫人诊脉。
几人诊脉过后,都没有现太大的问题,但小问题还是有的,可能是疲劳且忧心,所以有些体虚,需得进补。
夜尽天明,似乎所有的黑暗都已经过去。
裴季抱着小金银,与华音去了兰茵院休息。
华音不知寒院被砸成了什么样,但看了前院的树木被砍,盆景水榭被砸得狼藉一片的模样,也知寒院只会比前院砸得更厉害。
像兰茵院这种小院子,倒是没有遭受太大的波及。
简单的梳洗,在吃了些热乎的早饭后,二人都躺在了榻上休寐。
这两日下来,二人几乎未眠。
裴季熬惯了无所谓,可华音时下的身体却是不能再熬了。
她也没有强撑着,睡意涌上来时,忽然想起一事,还是问了:“库房的珍宝,是不是都没了?”
正酝酿了睡意的裴季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心底沉闷一扫而空。
“你还惦记着那些珍宝呢?”
这话华音便不爱听了,她抬起头,道:“那些个珍宝难道白白便宜了那些砸了裴府的官兵?”
裴季道,那些个前来抄家的官兵,几乎是听令皇命,所以虽手了罚,并未太重。
裴季把她拥入怀:“他们抢去的,你觉得他们敢私藏?”
华音转念一想,他们巴不得撇清抄家与自己无关,但以裴季的能力,一查便知道当时抄家的人都有谁,又有谁从裴府抢了东西。
如此,还哪里敢私藏?
华音解释道:“我也不是那爱财的人,只是珍宝丢了,着实可惜。”
裴季微佻眉梢,忆起她为妾室时,见到他送去的金簪子金饰,眼神噌亮得可一点都不像是不爱财的人。
但时下心情颇为沉闷,心系着还未醒的大侄子,也没有逗弄她的心思,抱着她,道:“那些珍宝,都是贪来的,得入国库。”
话落,又道:“我与你说过,便是我将来不再是的北镇抚司的指挥使,我的积蓄也足够我们挥霍几辈子了。”
闻言,华音心安,随而打了个哈欠,有些敷衍道:“我也不是在意什么挥不挥霍的,就是觉得再苦也不能苦了我们的孩子。”
说罢,便在他的怀中寻的个位置闭上了双目。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气息,所以不过一会便入睡了。
裴季听到了绵延均匀的呼吸,低头看了眼华音,暗暗叹了一息。
眼下血楼和太后的麻烦虽然已经解决了,可到现在都还查清谁是第九堂的堂主,总归是个隐患。
低头看了眼华音,在她间轻轻一吻,随而也闭上了双目。
童之是在两日后醒来的,身体虚弱,需得卧床一个月。
乐云不知怎的就在跟前伺候了起来,童之让她离去,她也不肯。
华音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这乐云似乎有些赖上童之了。
送来补品,见乐云给眉头紧蹙的童之喂药,华音眉梢微佻,心下满是好奇,但还是面色不显地从外走进。
童之见华音进来,无奈的看了眼乐云:“八姨娘还是回去好生待着,念你此次有宫,我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再备一份厚重的嫁妆让你出嫁。”
乐云一听,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一夸,瞪了眼他之后,不再像先前那般怕他,重重的放下药碗,站起身一转便看到了华音,愣了一瞬后,有些窘迫的唤了一声“夫人”,随后便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华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想起她方才对童之的恼怒,再回过神来,看向童之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几分耐人询问。
意味深长地问:“你们二人在失踪的那段时日,生了什么?”
童之长指微动,抬眼看向小婶,无奈道:“你莫要打我,什么都没生,再者与我在一块,还能生什么?”
华音听出了话中自嘲,默了默,随而道:“可若是乐云不同意嫁人呢?”
童之想了想,道:“那这裴府也不是她能继续待下去的。”
华音耸了耸肩,劝道:“总归要给她寻好去处,若是她不嫁人,便莫要强求她去嫁。”
童之点了点头,随而问:“小叔呢?”
华音放下补药,坐了下来,道:“他最近早出晚归,在忙。”
听到小叔在忙,不知有第九堂存在的童之皱起眉头,道:“血楼只剩下一些余孽,太后被幽禁安懿宫,景王也被一道圣旨遣去了贫瘠的邕州,小叔还为何还会如此繁忙?”
“不是成立了个暗夜营来安排那些归顺朝廷的血楼杀手么,为了不让他们有异心,他便亲力亲为。”
裴季也是与华音这么说的,但华音素来敏锐,很快便察觉出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在查第九堂的事情。
只是童之养伤,华音与裴季都很是默契的不说第九堂的事情,免得他又开始操心。
华音看了眼方才乐云放下的半碗药,看了眼他双手都上了夹板,便端起来打算喂他。
童之见她端起药碗,眉头一跳,忙道:“不用了,让飞卫进来便好。”
华音挑眉看他:“怕我下毒不成?”
童之摇头:“略有不自在,再者小叔知晓了,还不得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