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想,以文泰帝那偏激性格,林子葵心直口快,年龄小没城府,在官场也会让人活剥生吞。到了殿试,他也极容易几句话说错,将文泰帝惹怒,轻则剥夺功名,重则军棍四十。
看来不能让文泰帝主持殿试了。
这样想着,萧复再次修书一封:
“三哥,师弟有难,十六洞天山行止观,速来。”
写好,他便卷起信纸绑在鸽子腿上,放飞了出去。
行止观建在山腰,后面环抱的是临歧江,江面几乎结冰,寒冰冷气聚在山峰。
林子葵现在是离了这件“兔裘”就没法活了。
萧复看他总是穿,也不换,当然他知道这是因为林子葵没衣服换了,就继续修书一封,传信到昌国公府。
信鸽还没飞入昌国公府,就被大内高手给拦截了,展开一看内容,有些困惑,然而还是谨遵御命,一字不漏地抄录下来。将鸽子放飞后,锦衣卫拿着信回到宫中。
跪在御书房里,禀报道:“陛下,这是昌国公府和定北侯的密信。”
“快,快呈上来!”文泰帝脸部有些浮肿泛红,但瞧着精气神很足,已没有前几日的痛苦了。每次他一疑心自己是不是彻底好了,那蛊毒就会发作,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文泰帝摊开密信内容的折子,神情勃然。
只见信上写:
“娘,儿子没衣服穿了。最近瘦了,要小一点的。再送些肉来,饿。”
文泰帝匪夷:“就这个?没说别的?”
锦衣卫埋着头:“没有。”
“荒唐!”他将折子一摔,震怒拍桌道,“巫蛊一事,定和萧复有关系,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这密信一定是迷惑人的,朕早该想到,昌国公和云南王是亲家!云南王府他们一家怎么会那么老实!”
这时,宦官进门,悄然走到了文泰帝身侧:“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说。”他没好气地坐下。
“太后让人去苗疆寻了一位用蛊高手,听说这蛊师有独门秘法,可追踪母虫的下落,持有母虫之人,那必定是下蛊之人啊陛下!”
文泰帝闻言立刻起身:“快,快快将人请进来!”
宦官将人引入。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蛊师是个黢黑瘦小的老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他仿佛浑身都爬满了虫子,文泰帝迟疑,藏住了眼底的嫌恶,道:“蛊师请起,听闻蛊师有法子,追踪下蛊之人。”
“有是有,”老头掏出一个漆黑罐子,“这是草民养了一辈子的虫王,天下没有蛊虫能逃脱虫王的嗅觉。”
文泰帝大喜:“太好了!你若替朕找到罪魁祸首,朕赏,重重有赏!”
老头嘿嘿一笑:“不过,需要被下蛊之人的三碗血,先喂饱我的虫王。就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了。”
文泰帝脸上皮肤颤抖:“你好大的胆子!”
老头还是那样笑,说:“万岁爷,草民只有这一个法子,别无他法了。”
言下之意,放血还是继续痛,只能二选一了。
文泰帝咬着牙,死盯着他:“好,不就是三碗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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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行止观到了。”
唐孟扬坐在马车里,刚刚睡醒,掀起帘子,他下了马车吩咐道:“把东西都搬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