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显?
白初敛有些意外地看了黑发年轻人一眼:“你怎么找他?”
徐书烟努努嘴:“给张廉月送的早餐还没给钱呢,谁要送的管谁要啊!”
闻言,白初敛响亮地冷笑了一声,霍显和他不一样,从小舞刀弄剑,正经八本的武官出声,说话嗓门大的能吓死狗——
这种人也配来听戏?
他听得懂么?
白大帅冲着楼下普通席扬了扬下巴,颇为觉得丢人一般道:“那呢。”
徐书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楼下一楼正对着戏台的那张桌子,早就被个金戈铁马、人高马大的军装大汉占据了,别人的面前摆着瓜子和茶还有鲜果,他面前就一坛酒。
来戏园子听戏喝酒,真是妙人。
他目视前方,姬廉月走到哪,他眼珠子就跟到哪。
“他哪里是来听戏的,”白初敛骂了句,“白毅,你下楼,叫霍显赶紧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
白毅看了白初敛一眼,犹豫了下:平日里,他和霍显关系向来不错,两人皆是“爱人在心口难开”……
噢也不对,霍显“口”是天天在“开”,只不过回回都被人打出来而已。
白毅一步三回头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徐书烟都没来得及子楼下看着他,他又上来了——这一次,那面瘫似的年轻副官俊脸终于有了颜色,黑如锅底,薄唇紧抿,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怎么了?”这回连白大帅都懵了。
只见立在一旁的白小副官,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背在身后握了握,半晌,嗓音沙哑,不高兴道:“楼下来人通知,说历参谋回来了,人已经到了府上……”
“师兄回来啦?”白初敛一愣,站了起来。
白毅见他这般迫不及待,唇角抖了抖,抿成了一条线。
白初敛一下子就感觉到他这“儿子”不太高兴,瞥了他一眼:“怎么啦?”
“看完戏再走,”白副官连敬语都省了,“中午在鹤香楼定了接风宴的……大帅出门前早餐都没吃,先吃点茶垫垫肚子。”
白初敛便又乖乖坐了回去。
徐书烟不看他们这对”父子”之间风起云涌,去看楼下戏台上,一阵阵喝彩——
原那姬廉月耍起了花枪,便是一挑一刺,有模有样。
戏服翻飞,一个鲤鱼翻身,他居然直接从戏台一跃而下,重重落在最前方那张客桌上!
“啪”地一声,鼓点急停!
伴随着戏腔一落,手里铿锵有力的枪直往前送去,惊慌了一堆帅府随从兵人,各个要去腰间摸真枪——
那未开刃银枪直刺那浑身放松,魁梧如虎,靠坐在椅子上的那人面容而去,又在他高挺鼻尖一指宽处遽然停下!
一瞬间,堂内一扫之前热闹,陷入死寂。
被银枪所指那男人,却稳如泰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开面前那枪头,抬头看着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垂视自己之人,笑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打碎了一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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