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来拉我一把?”绯被撞见狼狈,有点不快。
阿达将绯从一团乱丝中拔出来:“呀,你的手好烫。”接着就要摸上绯的额头,被打下去。
“我没事。”绯坐下理线。
阿达也跟着坐下,帮她找线头:“你每次织锦都搞成这样,要不别弄了。”
子明在外面开口道:“你有多久没去百工坛提交过作品了?不过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佑山长也不会赶你走,估计还指望着绯小姐哪天回头是岸,继续将草木系的技艺发扬光大呢!”
阿达不理子明:“啊,说到我们草木系,今年七夕……”
“你的草木系!”绯纠正。
“好好,我的草木系,今年要选百工长了,候选人是——”
绯冷冷打断:“是谁跟我都没关系。”
“可跟我有关系啊。”
绯停下手里的活儿,好奇地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达兴奋不已:“候选人之一森晴,她是我奶奶的妹妹的女婿的舅舅的女儿
,八杆子打下去能擦个边的表姑!”
绯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窗外子明爆发出一阵大笑。
阿达对着窗外喊:“笑什么哇!”转过头来拉住绯的手,“听说森晴今天会去瓷窑,与佑山长一起表演瓷胎漆器。难得顶级高手献技,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绯甩开:“不去。”
“为什么?”
“我劝你也别去。已经快七夕了,中秋再不过入学试,你就得被赶回家了。”
“回家就回家,我早就想家了。走之前能长长见识也好啊!”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像你这样不思进取还不如早点离开。”
阿达急了:“你倒是进取,一天天的把身体都熬坏了,做成什么了?”
子明在门外听见阿达说这话,耸了耸肩:“一个不思进取,一个不自量力。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接着听见门里一阵乒铃乓啷,阿达的手脚被绯用丝线绑了个结实踢出了屋子。
“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吗?怎么……”又有人来了。子明刚想开启嘲讽模式,看清来人,立刻住了嘴。
“好久不见,子明。”
子明警觉地点点头。
阿达看着他们互相问好,有点惊讶,对着来人说:“你……你是我们草木系的百工长候选人?”
来人正是木辰。他为阿达解开身上的丝线:“你叫阿达是不是?听说你是绯的好朋友。”
“你认识绯?你是绯的……?”
“……父亲。”子明回了阿达的
话。
阿达大吃一惊:“啊?!”
子明冷冷地对木辰说:“她不想见你。”
阿达愣愣地问:“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子明拽着阿达就走,阿达刚想挣扎,看见子明的瞳孔变成了碧色。
“让他们单独说会儿话吧。”伍瑟低声说。
阿达好像懂了什么,点点头,老实地跟着伍瑟离开了琼月坊。
只剩了木辰一个人。他踱步到帘外,隔着薄薄一层丝帘,绯的身影若隐若现。
屋子里的绯忍着眼泪,倔犟地一直理线、织锦,越做越急躁,丝线一次次打结断线,直到暮色降临。父女二人始终不发一言。
木辰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门口放下了一个大木箱,离去了。
最后一缕晚霞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