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溪却意外地主动这样要求,她平静地看向时眉,告诉她,“我有教授最直接的犯罪证据。”
时眉嘴唇轻动,“是…什么?”
这时候,女孩从钢琴前站起来。
当她站起来,转身面对时眉,时眉霎时完全僵滞在原地。
因为她看到,女孩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这是……”
教授的孩子。
她想这样说却根本说不出口。
于是方灵溪替她说:“是教授囚禁我七天七夜,强奸我的证据。”
她称这个孩子为“证据”。
不能算错。
“有六个月了吧?”时眉看向她的肚子,想起成澈予藏起她,很快又被向阳发现他没有杀掉方灵溪,之后两人开始为期半年的逃亡生活。
方灵溪低头,纤白细指轻轻摩挲着高隆的腹部,良久后,声音微哽:
“很抱歉,我必须这样做。”
她必须目标坚定,
坚定地留这个孩子存活至今,整整半年,不轻易沦陷母爱的伦理情感中,
仍然记得,这是证据。
她必须头脑清醒,
清醒地记住成澈予是杀人犯,犯罪角度上他与向阳并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而不是被他荒唐的爱意冲昏理智。
她必须这样做,坚贞不渝,忠于自我,才能不被向阳精神控制,才能不受成澈予情感干扰,才能在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悲痛后,还可以活下来。
她想活下来。
就要靠自己,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这个孩子,不属于这个世界。”
纵使怀胎六月,可她隆起的只有一个婴儿的重量,她还是很瘦。那样瘦削,那样纤弱,又那么柔韧而顽强。
她的手垂下来,眸底有素净的光芒,
“我会配合警察的流程,让这个孩子去跟教授做亲子鉴定,在那之后,我会去做引产。对不起。”
时眉微微摇头,伸手拉她坐下,“不必‘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受害者无错。生育自由,这是你的权利。”
所以,方灵溪才不是余白音的替身。
纵使两个女孩子拥有偶然巧合的相似容貌,但她们本性不同,她们截然相反。
余白音纯洁无暇,不谙世事,无比缺□□与童年令她精神世界极度匮乏。
她干净孤独如白玫瑰。
像朵柔软小百花。
方灵溪聪明灵敏,胆大心细,诚然生活在单亲家庭,但妈妈给予她的爱意丰厚且深切,她的精神世界足够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