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越问,“伤心和难过有何区别?”
乔舒答不出来。
她点开电视剧看。
心里不是不悔恨的,怎么就让夏景生看到了失态的自己?
屈指算来,他们已经七年未见。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地就重逢了。她甚至没看清楚他的面孔。没能潇洒自如云淡风轻地跟他打声招呼,“嗨,你好。”
为这一场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重逢,她曾经无数次站在镜子前练习,轻描淡写的语气,礼貌疏离的微笑。
她发过誓,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要让他看到她活得有多好。
可是现在呢。
她懊悔得要吐血。
快天亮时她睡着了一会,但很快就被手机吵醒。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串数字。表明这来电属于陌生人。
但乔舒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是周臻书。离婚后她虽然在联系人列表里删去了他的电话号码,但那串数字,却是记得的。
犹豫半天,她才接起,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淡且客气,“你好。”
周臻书像是有点着急,“明天晚上,表舅妈来。你得陪我去接一下。就一晚上,她后天飞香港。”
乔舒拒绝,“你随便替我找个借口就好。”
周臻书说:“点名要见你。听说老太太还托她带有东西来给你。非要亲自交给你。”
乔舒不快,“你爱找什么理由不行。我没义务奉陪。”
周臻书沉默一刻,突然说:“五千。”
乔舒愣了一下,“什么?”
周臻书说:“你只要露个面就行。五千。中午会打到你账上。”
乔舒明白过来,心头一阵恼怒,几乎就要发作。但一转念便答应下来,“一万。”
周臻书说:“好。”
挂上电话,乔舒忍不住在心里把他一阵好骂。不就有几个臭钱嘛,什么了不起的。
这种愤慨一直保持到上班时间。
今天是周末,十点刚过,商场就热闹起来。乔舒眼看这情形,又得忙累一天,赶紧抽个空去前台央人写了张招聘启事,蹬蹬地跑出商场外,直接贴在了广场的广告栏里。顺便拐进蒂丽雪斯,买了几个蛋糕。昨晚的那点酒味仍在胸腔翻涌,看来午餐就只能倚仗这几个蛋糕打发了。
回到商场,专柜前已经有人在挑挑拣拣地查看商品了。乔舒赶紧迎上前去招呼,“您好……”
忙碌一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将近四点钟。
乔舒终于有空坐下来时,只觉得两腿发软,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把几个蛋糕消灭干净,又一口气喝下一大杯水。
心里也把自己好好地鄙视了一下,放着大好的周太太不做,非要闹什么意气,结果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一转念,立刻又狠狠地甩甩脑袋,努力把这想法抛诸脑后。再怎么,身体上的疲累,总比精神上受折磨的容易忍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