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驰,越靠近南岭,空气中那股炸药味就越浓。司机终于把车停下来,说:“不好意思,美女,只能到这里了。”
乔舒下了车,下意识地摸摸包里寻找手机,这才发现,刚才走得太匆忙,忘了拿手机。
没多余的法子可想,事实上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咬咬牙独自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空气中的炸药味越来越呛鼻了,许多车和人一齐跌入她的视线。她心里不由得一喜,猜想这一带应该就是事发现场了。
再走近一点,发现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天色虽晚,围观的人群热情不减,绘声绘色地议论着事发经过。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胡乱抓人问:“看见周臻书了吗?”被问之人皆莫名其妙地打量她一眼,摇头走开。后来她改变了策略,问:“请问,伤者当中是不是有个姓周的?”
问得唇干舌燥,突然有个医护人员模样的人答她:“好像是有个姓周的,刚刚被抢救出来。”
乔舒大喜,急问:“他在哪儿?”
那人伸手一指,“那边,担架上……”
不等人说完,乔舒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路面尽是沙石,鞋跟虽然不算高,但很是妨碍她跑动,她干脆脱下鞋拎在手上,高声叫:“臻书臻书……”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渐次浓重的夜色里发颤飘散,恐慌让她泪流满面,她觉得心快炸掉了,悲痛紧紧地揪着她,让她全身发紧,想大哭,想大叫,但最后只化成微弱的叫声:“臻书……”
她跌跌撞撞地朝那具担架奔去,那人身上遮盖着白布,安静得像已无生息。
她扔了手里的鞋,丝袜被沙石磨破了,脚底传来锥心的疼。再疼,又哪及得上心碎开的那种疼。
突然间身后有人疑惑地叫:“乔舒?”
乔舒如遭雷击,霍地回过头来。
天空太过阴暗,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周臻书!
这个意外来得太过突然,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只顾紧紧盯着他。
他确定是她,大踏步走上来,“舒舒?你怎么来了?”
他的话里有责备,有心疼……
她已经顾不上分辨,眼泪迅速涌进眼眶来,颤抖着声音问:“臻书?你没事?臻书……”
她已经一把被他搂在怀里。
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耳际,“我的天,你怎么没穿鞋?”
她呜咽着哭起来,双手死命搂着他,“我以为你……我发短信你也不回……”
他蓄意堆砌的冷淡在此刻尽数灰飞烟灭。他有他的骄傲,这些天来,他不停地和自己的自尊较劲,强撑着不与乔舒联系。爆竹厂爆炸时他人已到舒园,因为只带了另一部手机,并没看到乔舒的短信。
刚才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在抓狂地乱找乱问,他根本没往她身上想,等隐约听到她的声音,他全身都僵硬起来,天,她来了,她在找他!
所有的疑虑,所有的猜疑,所有的怨怼,都消失了。
当他把她搂在怀里,全世界都变得无足轻重。
他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吸吮着她脸上的泪,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我们回家。”
她在他怀里仰起脸,“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
他咬咬她的耳垂,“是一颗戒指。”
她笑起来,“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