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还有家人?”
说话温柔的少女名叫杜翠,是这里年纪最长的,遂自发地担起了长姐的责任,平日里对其他人颇为照顾。
“算有,也算没有。”夏侯芷模棱两可道。
杜翠的眼神里一下子充满了同情,柔声道:“想见的话,总有一天会见到,若是不想,没有也不打紧,有时候亲朋好友,也算是家人呢。”
“……”这滥好心的姑娘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夏侯芷心中无语,面上保持淡笑:“嗯,你说得对。”
“呜呜……”嗓子细软的姑娘名唤凌小小,不知怎么地,眼眶一红,突然就抽泣了起来。
高秀秀翻了个白眼:“喂,你又哭什么,本来就心烦,还要听着你每天从早哭到晚,真是有够晦气的!”
“对、对不起……呜呜……我只是……又想到娘了呜呜……”
“你娘不是死了么。”
高秀秀没好气地回了句,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变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到底拿不下面子道歉,于是起身走回自己常待的角落,赌气般背过身去。
杜翠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帕子,一边给小姑娘拭泪,一边安慰道:“你不是说,还有个远方姑妈,等咱们逃离这里,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定能寻到她的。”
“可、可是,我们还出得去吗……”
这句话,似一
片乌云,在每个人脸上投下了浓重的阴霾。
大家随着好天气而稍微轻松点的心情,再次坠入了深渊。
这下,所有人都想哭了。
“行了,别丧着脸了!”高秀秀扭过身子,双手叉腰,昂起下巴,“我说过,我身份显赫,家中是肯定会派人来寻的,无论那些歹徒将咱们运到什么地方去,只要踩在大夏的地界上,就一定能寻到!”
说罢,她瞥了眼眼眶里犹含着泪的凌小小,别扭道:“所以,你别再哭了。”
夏侯芷望着那群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少女们,托起腮打了个优雅的哈欠。
“喂喂,吵什么呐!”
阿峰大步走近,手中的皮鞭甩得啪啪作响。
大伙儿顿时吓得抱成一团,吃过教训的高秀秀显然也长了点记性,赶紧闭上嘴,直往角落深处缩去。
见此景,壮汉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眼珠子一转,看向另一边,露出不怀好意地神情。
“嘿,听说你身价几万两呢,会什么绝活?给爷展示一个。”
夏侯芷支着额,像是没听见。
“老子问你话哩,哑巴了!”阿峰甩动鞭子,笞在铁栏杆上,震得整个铁笼子微微晃动。
“你也配?”夏侯芷眼皮未抬。
她觉得自己这遭真是亏大了,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像这种小喽啰,根本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哎,你丫挺拽啊!”
阿峰气不过,冲上前欲打开笼子,刚取下挂在腰间的钥匙准备插进锁孔,倏地
想起什么,停下了动作。
“哼,只要给银子就能被男人压的贱玩意儿,老子不跟你计较。”
又撂下几句难听的话,粗莽汉子转过身,悻悻地走开了。
自始至终,夏侯芷面色不改,其他人的表情倒是变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