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垂文缓缓摇头：“不知。”
八年前，他堪堪跨进大理寺的门槛而已，还只是个整理文书的小吏。
“我们……是要进去吗？”李落弱弱地问道。
“不然呢，大老远跑来观赏景色吗。”黄蜂翻了个白眼。
小太监被怼得缩起脖子，他低下头，捂住胸口，隔着衣衫轻轻摩挲起贴身放置的小玉石。
见他那样儿，黄蜂不知想到什么，撇了下嘴角，道：“放心吧，殿下都亲自来了，你家公主肯定能平安回宫的。”
“嗯……谢谢，对了，还不知宫婢妹妹尊姓大名？”
“你不配知道。”
“……”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侍，好话绝对不会超过三句。
高大的铁门紧锁，段垂文正欲找一处矮墙翻入，却听得哐当一声——
白光闪过，锈迹斑斑的铁链落地。
黄蜂收回软剑，转身禀道：“主子，门开了。”
段大人皱起眉：“虽说是废弃的大牢，但总归是官家之地，你……”迎着夏侯芷坦然的目光，他默默地住了嘴。
罢了，早该习惯对方的嚣张。
庭院内杂草丛生，马儿被留在外面吃草休息，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去。
“啧，破成这样，而且还是十年前的事，段兄啊，也就我无条件信任你，因为一个小小的木牌，陪着你满大夏的瞎跑……”
听着那
小声的咕哝，段垂文无奈地勾了勾唇角，道：“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每座大牢都有一间库房，用来存放文书档案，考虑到有些冤案可能会追溯到数十年前，故通常用善于保存的纸张来记录，而且库房的环境也有经过特殊处理，一般来说，能存放四五十年之久。”
“我在大理寺的宗库内从来没看到过这边的卷宗，因此可以推测，此地的库房并没有被迁移，那些陈年旧案，应该还都在，我们要做的，就是……”
“找到那个什么库房！”夏侯芷抢白道。
“没错。”
“行，那就……分开找吧，最好在太阳下山之前有所收获。”夏侯芷环顾一圈，“虽然我不怕什么鬼啊怪的，但这破地方瞅着阴气森森，十分不舒服，相较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去外面的林子里过夜。”
关于这点，没人有异议。
于是四人往四个方向而去，原本段垂文想让李落跟着自己，但对方拍着胸膛表示没问题，一副极力想要帮上忙的样子，也就没有强求，随他去了。
咿呀——
夏侯芷推开门，满屋子的灰尘顿时迎面扑来。
她抬手挥了挥，无比嫌弃地后退两步。
查案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这几天，光是灰就吃了不知多少了。
等回到京师，得跟户部说一声，将大理寺官员的俸禄适当地提一提。
待尘埃稍稍落定，夏侯芷踏进屋内。
只一眼便知，这里与库房无关。
因
为，它又是一间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