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皇兄派人问上一周,要多少时辰?”孟璟的手没有从青锋剑剑柄离开,却也没有再上前,只克制地追问了句时间。
景明帝见他没有上前,眼中凛冽之色也消了许多,忙保证道,“不超过半个时辰,绝不超过半个时辰!”
“那臣弟就给皇兄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阿辞不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臣弟面前,那臣弟可能就要做一些对不起皇兄的疯魔之事了……”
说到最后一句,孟璟幽冷的瞳孔一缩,整个大殿内净是阴冷的肃杀之气。
景明帝和任太后对视一眼,无端有了一种身临战场的感觉。
心中皆是气愤,但碍于孟璟的权势,却又都不得不赔笑道,“四弟此言差矣,皇宫就这么大,一个时辰内,皇兄一定替你找到你的王妃,全须全尾地送到你身边……”
孟璟看着二人,眸光犀利地点了点头,抱拳拱手,“那就有劳皇兄了。”
他这话说得客气,但是眼中却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景明帝僵着脸强颜欢笑,然后看向身边的大太监李忠,道,“你亲自带人去各个宫里问问,有没有见过摄政王妃,若是有,立刻将人带到慈宁宫里来!”
“是,皇上!”李忠答应一声,拔腿就朝外走去。
他似乎也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有多急。
李忠走后,孟璟又看向慈宁宫里以剪梅为首的宫人,冷冷扫了一眼,道,“你们也见过本王的王妃,不介意帮本王寻上一寻吗?”
“……是,摄政王!”剪梅在孟璟的压迫下,根本不敢看任太后的脸色,答应一声,便带着宫里的诸人朝外走去。
转眼间,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孟璟、任太后、景明帝三人。
三人脸上神情各异,孟璟是冷,景明帝是慌,任太后则是稳。
她手上的金护甲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手下的矮几,直直地看向孟璟,语气轻柔又不是威严道,“璟儿,你这是将皇宫当成自己家,将自己当成皇宫的主人了罢?”
当着皇帝和她这个太后的面,竟然就敢使唤她的心腹。
孟璟听太后这么说,抬起头,薄凉而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勾,嘲讽道,“这般藏污纳垢的地方,本王稀罕吗?”
“你……”饶是太后再端得住,也接不上孟璟对她毫不掩饰的恶心,蔑视。一双眼,气得猩红。
孟璟却是好整以暇,他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二郎腿闲散一跷,威胁意味十足地看着主位上的两人,道,“本王不说,别以为本王就不知道德公公究竟是怎么避过宫里净身房每一年的筛查,太后,你若不想身败名裂,就最好不要动本王的人!”
太后不语。
孟璟又道,“本王的王妃和她腹中的胎儿是本王如今最重视的,本王也知道,那二人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本王今日偏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没能耐斩草除根,就最好不要乱伸爪子,否则本王只要有一口气,青龙卫还有一人在,就一定让孟氏皇族可任家断子绝孙!”
话说到最后,他眼里的杀气浓得几乎要漫出来。
别说景明帝了,就是任太后也坐不住了。
她身子轻轻地颤抖着,过了很久很久,才哆嗦着嘴唇开口道,“摄政王玩笑了,你和璘儿一样,都是本宫的孩子,你的王妃就是本宫的儿媳妇,你的子嗣,也是本宫的孙子孙女儿,本宫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儿呢!本宫疼爱他们还来不及!”
孟璟听她到现在还在粉饰太平,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因为寂静,大殿中,时间过得极慢。
一个时辰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在自鸣钟第二次敲响时,李忠终于喘着气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扑在了地上,朝着景明帝道,“皇……皇上,摄政王妃寻到了!”
“在何处?阿辞她可好!”根本不等景明帝开口,孟璟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抢先一步疾声道。
李忠收到景明帝的眼神,又转向孟璟道,“王妃娘娘很好,现在正在芳华殿,不过她不肯随奴才回来,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任太后皱起眉来,替孟璟问道。
孟璟却不等李忠回答,朝首位上的景明帝一拱手,拔腿就朝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