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永远都这样就好了,她这样想着。
身体被热水推挤,渐渐适应了在水中的飘飘然,雪也下大了。她闭上眼睛,想再消受几分钟就起身的,哪知道身旁突然有人入水,波澜把她硬生生推醒。
“你……”她瞪大眼睛看着赤身站在她跟前的丛嘉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也不多话,把手里的热毛巾递给她,然后固执的朝她扬起脸。
之前被她一记勾拳打出的淤青还没消呢,现在又多了一条伤疤,他可介意了,要她敷一敷才能好。
怡江拿着毛巾僵直不动,他就拉过她的手硬摁在自己脸上。
“我不是生你的气。”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是气我自己。”
昨晚的事,太让人无地自容了。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他想要爱护的女人做出禽兽一样的举动,他第一个不能原谅自己。
怡江对他过长的反射弧已经习惯了,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吧?
两个人挨得极端近,浸在水下的身体几乎能碰到彼此。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他也不乱动,只有掌心在她手背轻轻抚娑着,仿佛怕她会冷。
这样的温情,再大的怒火都被摁灭了。
雪花倏倏落下,落在她眼睫上,视线被冰晶模糊,有种似真似幻的效果,让她看不清眼前人。
其实丛嘉佑也一样,雾里看花似的,都不敢相信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还能这样靠近。
他拉着她的手,她的胳膊不得不露出水面,雪风吹过,冻得她往回缩。
他察觉了,再用点力拉住她,她再缩,他再拉……反复两次,她恼了,正要发作,他已经倾身过来吻住她,手臂从水里绕过来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在身后的池壁上。
这个吻其实很轻,甚至带了点小心翼翼,每一下厮磨、每一下**都仿佛叩问——可以吗?这样好不好?
温柔乡,英雄冢,他不是英雄,怡江也不是,因此对这样的柔情显然没有还手之力。
他怕她冷,怕坚硬的石壁硌着她的后背不舒服,怀抱笼着她还不算,要借着水的浮力让她无限贴近自己,用体温熨暖她。
身体在水下交缠,袅袅雾气和温水的包裹免去了面对面时可能会有的尴尬。怡江不知不觉也变得大胆起来,舌头被他追得无处可逃,干脆反守为攻。
那样灵巧的撩拨,让丛嘉佑喉咙间发出唔唔的闷响,不得不结束这个深吻,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
怡江脸色潮红,眼神游离,以为是自己难得主动一回却做得不好。
丛嘉佑其实满心都在控诉她犯规。他猜她根本不了解自己这时有多诱人,一个小动作,甚至一个表情都能让男人丢盔弃甲。
感情哪有公平可言,在这种时候,男人愿为她生为她死,还有熊熊的嫉妒心——她没有跟别人这样过吧?
不管是他大哥,还是梁伍,都没有领略过她这样的美吧?
雪越下越大了,她看他愣着不动,忍不住抬手拂去他眉毛上的雪,手滑下来碰到他的脸颊,冰冰凉的,轻轻抚娑一阵,凑上前吻了他的嘴角。
她也想这样亲他,早就想了。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豪迈大胆的举动。
如果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爱他是粉身碎骨也想要达成的愿望。
丛嘉佑怔愣片刻,直到她的手臂也缠住他的脖子,他才重新回吻她,凶猛百倍,□□高涨,好像要把她拆吞入腹,至死方休。
雪花在夜空狂烈起舞,月光在雪地上静静燃烧,相爱的人翻滚跌宕,终至平静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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