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只当是邵元毅回来了,顿时笑着去打开了院门,一声“夫君”还没开口,整个人就是愣住了,就见来者不是旁人,却是村口的周大婶。
“婶子,您怎么来了?”
周大婶跨进了院子,回头便将院门给合上了,她看了眼香秀,只道;“咋你就一个人在家?你家男人哩?”
“夫君不在家,去尚水镇了。”香秀一面说,一面请周大婶进屋,周大婶却是摆了摆手,就在院子里开了腔,“香秀啊,婶子今儿来也没啥事,就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婶子,是什么事啊?”香秀不解的看着周大婶,眉心一跳,小声道;“是不是我家又出事了?胡屠夫又来了?”
“不是不是,”周大婶道;“这一早,水仙婆家听说了水仙落水的事儿,托了媒婆来了咱谷米村,送了好些鸡啊鱼啊的,说是给水仙补身来着。”
香秀点了点头,只说自己从云花婶家回来时,也看到了。
周大婶接下来的话却让香秀傻了眼,“我说香秀,你那后娘也忒不是个东西,你猜她做了啥?”
“我娘?她怎么了?”
周婶子拍了拍大腿,啐道;“她听说水仙家来了媒人,自个也是跑了过去,和那媒人说水仙是让你男人救得,在水里又是搂又是抱的,惹得水仙娘气不过,和她打了起来,那媒人这会儿也是走了,也不知回去怎么和男家说哩。”
香秀一听这话,脸色就是变了,她的眼底浮起两分焦灼,失声道;“夫君当日只是救了水仙,哪里又搂又抱的?她。。。。她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可不是,我一听这事,也是气的不得了,这不,赶紧儿就来和你说,香秀呐,你听婶子一句劝,你那后娘可真是沾惹不得,她就是见你和邵家大郎过得好,心里不得劲儿。”
香秀心里七上八下的,倒也顾不得俞氏,只担心那媒婆回去不知如何与水仙夫家说,女子向来最看重名节的,更何况那日,邵元毅也的确是将水仙从河里抱上了岸,虽说他是救人,可万一水仙的婆家真的计较了起来,他们也说不清的。
香秀又急又怕,也不知怎的,小腹里却是蓦地一疼,疼的她蹙起了眉头,微微弯下了腰。
“哟,香秀,你这是怎么了?”周婶子眼见着香秀脸色苍白,神情痛苦,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我没事,”香秀捂住了小腹,撑起了身子,她与周婶子道了谢,周婶子见她这幅样子,有些不放心,只将香秀扶进了屋子,又劝说了几句,让她不要多想,才离开了邵家的大门。
香秀心里乱滔滔的,也顾不得腹中的疼痛,她记着灶房里煮的粥,只勉强站起了身子,岂料刚一动弹,下身便是一股温热。
香秀一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裙子,果真见裙子下面已是通红。
她来葵水了。
邵元毅回到家时,天色已是暗了,他早起去了镇上将家中积攒的柴禾卖了,回来时却见集市的米行在招工,工钱当日结算,他便去干了一天活,手中拎着一些从镇上买回来的点心,刚进家门,就见香秀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连他回来了也没听见。
邵元毅将点心搁下,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香秀的身子,只将香秀吓了一跳。
“夫君,你回来了。”看见是他,香秀才舒了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在这里睡觉?”邵元毅亲了亲她的唇角,就着烛光,见香秀脸色发白,额前的发丝已是让汗水打湿,他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便是凝固了,眉心也是拧了起来。
邵元毅抬起手,抚上了香秀的前额,只觉触手清凉,小媳妇并未发烧。他微微放下心,只低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香秀摇了摇头,腹中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在那里绞来绞去,连带着腰际也是又酸又疼,她从不知来葵水了会这样难受,邵元毅没回来时,她尚且能咬牙撑着,如今邵元毅一回来,香秀倒有些撑不住了。
邵元毅抚上她的脸,为她将额前的汗珠拭去,他的眼睛满是担忧,又一次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香秀眼眸欲滴,抬头向着丈夫看去,她动了动唇,小声吐出了一句话来;“夫君,我来葵水了。”
听了香秀的话,邵元毅先是一震,继而便是明白了,他抱住了香秀的身子,轻声问她;“肚子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