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页知道,章老这是做出了决定,而且,多半是好的那种。
于是,他和虞峰立马把手头的事情放下,中午饭都没吃便驾着马车去了。
葫芦村夹在两山之间,面积虽然不小,土地却十分贫瘠,因此村里人生活得普遍不太好。
章老的院子就在道边上,十分好找。
屋里除了章老之外,还有个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穿得也十分体面。
苏页看着这人有点眼熟,便不自觉地多瞅了两眼。
差不多快要想起来的时候,前面突然多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把他的视线完完全全地遮住。
虞峰挡在苏页身前,客客气气地说道:“在下虞峰,今日带着自家双儿和娃娃过来求医,没想到老先生正接待客人,失礼之处,多多包涵。”
年轻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着摇摇头,表明身份,“在下邹行,曾与虞兄有过一面之缘,在城北平安医馆,不知虞兄可还记得?”
经他这么一说,苏页这才想起来,这位便是指点他们来找章老先生就医的年轻医生。
虞峰连忙收起满身的醋意,恭敬地揖道:“原来是邹大夫,失敬、失敬。”
邹行摆摆手,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页似笑非笑地瞥了虞峰一眼——叫你乱吃醋,活该!
虞峰讨好地笑笑,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爽朗无心机的模样。
章老大夫冷眼旁观,等着三个年轻人打完机锋,他才轻咳一声,说道:“邹行是老夫新收的徒弟,从前也有过行针的经验,你们若没意见,从今日起便由他来为娃娃行针。”
苏页和虞峰听完,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
二人对着两位大夫深深一揖,“一切都拜托了。”
邹行谦恭地回了一礼。
章老看着床上的娃娃轻叹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邹行虽然年轻,性格却十分沉稳。
不难看出他的针法是十分不错的,章老在旁边看着,连连点头。
最让苏页欣慰的是,那些长长的银针一根根扎在腿上,就连他都不由地头皮发麻,雪娃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十分坚强。
行针的间隙,章老嘱咐道:“以后每隔两天过来行一次针便好,若是赶上下雪天,便往后顺延。”针对娃娃的情况,湿气重的日子并不适合行针。
苏页点头应下,顺势问道:“我泡了些活血化淤的药酒,不知可否与针灸同用?”
“药酒?”章老大夫表现得十分惊讶,“将药材泡在酒里吗?老夫竟是闻所未闻。”
苏页比他还要吃惊,他竟忘了,这个时代或许是没有药酒的。
唔,传说屠苏酒出自华佗之手,华佗生活在汉末,据苏页对比估计,眼下的时代大概相当于汉代初年,没有药酒也不奇怪。
苏页抿了抿眉,脑子里飞快思索着要如何解释药酒的来例。
然而,章老并非追究,反而是细细地问了药酒的功效。
苏页将知道的几个方子说了,并加上一些他个人分析出来的药性及药理。
章老听后连连称赞,“若药酒之效真如小哥所言,老夫觉得大可一试——最好选在不行针的日子,免得两两相冲,反倒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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