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哥,我要你给我画像。”白莲花姑娘说。
“我不要。”刘四喜痴痴道。
他曾经热衷于为每一个美丽的姑娘画像,热衷于让每一个美丽的女子用上他刘家雪妍堂的胭脂水粉和雪花膏,他素日最喜左拥右抱佳人,今天却兴致全无。
“四喜哥,你生病了吗?今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呀!”
“四喜哥,你是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哼!”
“四喜哥,人家不依了。你都好久没告诉我护肤心得了!”
“呀,四喜哥还告诉过你护肤心得,四喜哥你好偏心……”
一帮姑娘在讨好他,在为他争风吃醋,在他看来,却已如浮云。
“神仙妹妹又何尝不是这样跟着那个白发大叔,哎。”刘四喜自言自语着,清俊的脸上怆然失去了神采,他伤心地离开了桌子,突然间胃里满满的,不饿了。
此时,零零九正跟在黑域魔尊的身后,滔滔不绝地问着:“优昙花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零零九!黑域魔尊就是你吗?你睡了一百年吗?”
黑域魔尊大步向前,并不回答。他足蹑红叶,头顶蓝天,大氅在风中飘飞,大氅上的纹金螭如在云中飞舞,甚是潇洒。
“优昙花大叔,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去和他拼命!”零零九饶有兴致。
黑域魔尊继续大步向前,他素来喜静,这种聒噪伴随左右,已是他的底线。好想打人,可是,她为什么是个女的。他从来就对女人毫无办法。
“优昙花大叔,我来帮你疗伤啊!你伤在了哪里?是否能看到你的胸肌?我不会占你便宜的……”零零九笑嘻嘻地窜到他面前,双眼放光。
“不必。”黑域魔尊将零零九轻轻一推。牵动了旧伤,他的脚下有些发软。
“真的不必客气啊,优昙花大叔,我们都是妖,要互相帮助嘛!”零零九一脸真诚地仰视着面前的帅大叔。
黑域魔尊俯瞰着娇小的零零九,强忍着伤痛,邪笑道:“那好,天凉了,孤缺一件狐皮围巾,来孤的肩上。”
“哼!你这个坏大叔!你凭什么欺负我!我……我还缺一朵优昙花当头饰呢!你做我的头花吧!”零零九继续跺着脚,跟了几步,却见前方的黑域魔尊如高塔倾斜一般倒下。
“优昙花大叔?”零零九摇摇他的肩膀,却见他已双目紧闭,已然昏过去。
“优昙花大叔,醒醒啊!”
零零九使劲的摇晃,黑域魔尊却依旧不省人事。零零九打量着这人英俊的脸,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鼻子。
“喂喂,大叔你不会被我问烦了,直接装睡吧!”零零九双手齐下,戳戳魔尊大人的腮,再戳戳他的下巴,干脆两只手插到了他的鼻孔中,魔尊大人依旧没有反应。
“真的晕过去了啊。哎,好吧,给你治伤。”
零零九只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将一只百年小狐的灵丸轻轻喂进他苍白的唇中。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却不见魔尊醒来。一瓶不够,两瓶。
这是她刚从白衣少年的侍卫手中偷来的。那青衫侍卫手中有三四个小瓶,都是猎杀妖狐取来灵丸以做雪妍堂的美容品,十分可耻,那白衣少年却不像个坏人。
“唉,真是怕了你了!优昙花大叔,记得谢谢我!”零零说着,吃力地将他魁梧的身材扶起,自己盘膝而坐,运气将自己的五十年道行输于他的体内,只见黑域魔尊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些。
零零九见他的白发又长又飘逸,忍不住牵了他一捋白发,开始编麻花辫。一条麻花辫子,两条,三条,编到第十条的时候,只见优昙花大叔的眼睫轻轻闪动。
“优昙花大叔,你是不是渴了?”零零九灵机一动,施动魔法,将身边的枫树取了汁液,输入他的唇中。
优昙花大叔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黑色的长睫眨了眨。不知为何,他的头发是白色,眉毛也是纯白,然而,长睫依然是黑色的,如蝶翼一般翩然跃起来。
“爪子挪开。”满头白麻花辫子的优昙花大叔没好气地说。
零零九忙把手撤离他的嘴边。
“你给孤吃树汁?孤是知了吗?孤是树上的蝉吗?”优昙花大叔瞪着她,一脸的不满。
“嘻嘻,你既然是花,我觉得和虫子也是好伙伴嘛!”零零九嘻嘻笑道。
“胡闹!”
黑域魔尊冷哼一声,顶着一头白色的麻花辫,强撑着天诛剑坐起身来,他念动咒语,霎时化作一团黑烟离去。
零零九跳起来,饶有兴致地说道:“优昙花大叔,等等我嘛!你头上的麻花辫……就这样留着……吗?”
那阵黑烟却瞬间消散了,剩下零零九,盯着手中残留的一缕白发,像是盯着雪亮的蚕丝一般,这蚕丝不想日后却成了她的茧,作茧自缚。
黑域魔尊大人则是顶着一头白色的麻花辫回到碧山的洞府中,一进洞,黑凤梨精就把刚吃进口中的肥羊肉喷了出来。
“魔尊大人,您今天的造型……好别致。”黑凤梨精说。
“魔尊大人留什么样子的发型都这么英明神武。”黑芝麻糊忍着笑,都快憋出眼泪了。
魔尊大人忙施“镜花水月”之法,在石墙上变出一面镜像,照了一下自己的尊容,下一刻,便黑着一张脸,扬长而去。
零零九,你这个混账小丫头片子。魔尊大人在心中恨恨地道。
忽然,魔尊大人意识到一个问题,白蚕精和金蚕精呢?往日,他若归来,那金蚕精想必已来到他身边,双手递来一杯清茶。白蚕精则是跑来捶腿。今日,两人则都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