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又拢上她的胸脯,胸膛印上她的背脊,将他身上的热度传递给她。
“再来一次好吗?我不会让你不舒服,你自己心里清楚。”
在光明正大的日光下,高洁抓住于直在她胸前的手,她倚靠在于直的胸膛前,侧头看到他眼里的迷恋,于是她用能说出的最柔软的语调说:“于直,和我谈恋爱,好吗?”
她转过身,换了一个姿势,将双腿叠于于直的双腿之上,她知道正在用自己最柔软之处对着于直最坚硬之处,她缓缓地下降,绷直了身体,以卵击石。
晨风吹在她光裸的身体上,她却拥有了福至心灵的武装。动机不再冲动,目的也已明确,计划慢慢成型。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接纳着于直的身体,她摈弃了她的犹豫、彷徨和软弱,将自己整个地投入到于直的怀抱中。
高洁在晨光里紧紧地盯着于直的眼睛,盯着他眼里腾腾的欲望和零星的怜爱,她在他的冲击中细细碎碎地说:“我没有想——过在这里会再遇见你。可——可是遇到了,我想——是我先在巴西遇见你的。”
于直深深地挺进重重地冲击,将高洁的全身禁锢。他吻住她的左胸,就在她心脏的位置,有一点恶狠狠啮咬。然后他抬起头,在起伏的欲望里用一种特别认真的表情看着高洁:“你说真的吗?”
高洁攀着于直的肩膀,她的身后就是云端,此刻也像在云端之上,但并不恍惚了。红日已经升起来,光明洒在她的肩膀上。她迎接他的进攻,深深地与他合为一体,她点着头:“特别——想做你的女朋友。”
于直握住她的腰臀,紧紧地掌握着她,喘着息说:“待会儿你得再洗一次澡,和我一起。”
这一日过得相当荒唐,是高洁自己都难以控制的荒唐。
和于直一起在这间茶庄,他们没有穿衣服的时间要远远超过穿着衣服的时间。她从来没有那样正视过自己的身体,她的脚趾、她的腿、她的腹、她的腰、她的背、她的脖子,她的手指,连同她身体里的欲望被于直一一唤醒。
她被他弄得很混乱,好像脱胎成另一个自己。可是这样的自己,更能够欺骗自己。
于直如同她所揣测的那样,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情人,教会她怎么去领略和欣赏自己的身体。
大多数时间他们在离云海最近的床上,后来他们也尝试了浴室,还有前堂那条木桌。
于直对她每亲昵一分,她心里更加笃定一分。
这个荒唐的计划,原本就建立在他迷恋着,至少是迷恋过她的身体的这个模糊的认知上。在她豁出去的身体力行下,被确定下来。
已经启动,再无退路。
下午时,他们下了山,于直拖着她的手,走到火车站。
高洁走得有点儿蹒跚,于直走几步就停下来等着她。他笑她:“体力实在不行啊!”
高洁就握拳捶他,就像真正情侣那样亲近。
他们坐到小火车上时,高洁将头靠在于直的肩膀上头,于直低声问她:“为什么在巴西最后都不来道个别,这回又突然出现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意外。”
高洁闭上眼睛,问道:“你现在是高潓的男朋友,是吗?”
于直没有片刻的迟疑,反问她:“你和高潓是什么关系?”
高洁睁开眼睛,忧伤地可怜兮兮地望着于直,“高潓是我的异母妹妹。”
于直笑起来,“高洁,你在玩什么把戏呢?”
高洁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把事实当做谎言,把谎言当做事实,“高潓的妈妈,抢走了我的爸爸,我怎么可能看着高潓再抢走我喜欢过的人而无动于衷呢?我在珠宝展览上,看到你和高潓在一起,我才开始后悔。”
于直问:“你知道我来爬阿里山?”
高洁流利地回答:“不知道。我只是过来散散心,虽然我很后悔,可是我无可奈何,没有办法。”
于直低笑着问:“高洁,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高洁特别温婉地又往他身上靠近几分,“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更加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可以当是一夜风流,下了山我们两不相干。这也是你的权利。只是现在,就让我做会儿梦,一次也好。”
于直问:“刚才还说要做我女朋友。”
“刚才意乱情迷,乱七八糟,你完全可以把它当做耳旁风。”
于直笑道:“哪里是耳旁风,这么动人的枕边风。”
高洁抬起头,用怨怼的表情盯着于直,微微噘着嘴。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哀怨祈怜的表情出来,可是于直的确看得眼波一动。
他的吻俯过来,坐在他们身后的一队老外游客纷纷鼓掌喝彩。
吻过她后,他在她耳边说:“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没有下一次意乱情迷了?”
高洁点点头,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本便签,“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于直答:“十月二十五日。”他看着她记下来,问,“做什么?”
高洁说,“到时候送你一份礼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的地址也给我一下。”
于直眯了眯眼睛,“高洁,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洁将笔杆子咬在口中,作无奈又无谓的表情讲道:“也许是我们俩都意乱情迷一时糊涂,这样的行为确实很不道德。把它当做露水姻缘,还能各自做个好人。感谢你让我很快乐!这就够了。现代人不应该事事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