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
楚留香:“…………”
一点红:“…………”
南宫灵:“…………”
无花感到很烦躁。
昨天,就是昨天,他在济南城中的悦来客栈,也就无事生了一下下非,发了一下好心,就被这么个嘴里不学好的小姑娘“秃驴”来“秃驴”去的。
一般来说,无花很少感到烦躁。
他是佛门高士,也是心思深沉、无恶不作之人,武功和江湖地位到了他如今这个层次的人,很少动怒,更遑论是对一个只有七岁、童言无忌的小姑娘呢?
他要动怒了,那才是掉价。
可是,他身上真的是……太不爽利了。
昨天,就是昨天,就在悦来客栈之中,他无声无息地中了别人的招,这或许是蛊、或许是毒,能令人眼前头晕目眩、不可视物;能令人腹中翻江倒海、连酸水都能呕出;能令人只要一闻到荤腥、或者鸡蛋的味道,就立刻恶心到无以复加。
更可怕的是,无花竟然全无头绪,这到底是谁下的手。
无论是谁,看着都像没有机会,无花乃是少林高徒,真实的身世,又是东瀛武士天枫十四郎与大漠女魔头石观音的大儿子,他懂得忍术、懂得毒术,更懂得如何分辩毒物──清水之中是最难隐藏怪味的,所以,一般下毒的人都会下进烈酒之中,鲜少听说有人要下入清水里的。
悦来客栈之内,真的有这等人物?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他的一切警觉,就令他中招?这是何等的高人?
无花也不敢相信,可事情就是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总不能是这个一口一个秃驴的死小孩干的吧?
昨天还是“小小姐”,今天就是“死小孩”……也足见无花心情之烦躁了。
无它,因为他身上中的这一种毒实在太过离奇,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纷纷都说他怀孕了。
介于无花的样貌皎若好女……所以,大夫说出这话唯一迟疑的,就是因为“她是个比丘尼”。
无花:“…………”
不知道为何,无花的心中骤然一凉,莫名地想到了司徒静。
司徒静,神水宫弟子,无花进入神水宫讲经、伺机偷盗天一神水,就是先引诱司徒静与他苟且,将那姑娘哄得不知天高地厚,果然令她帮助他盗取到了天一神水。
事情做完之后,他就抛弃了司徒静,离开了神水宫,令她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无花这种惯犯,当然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发生──果然,他已听得消息,司徒静自裁,因为怀孕。
这也是无花预想之内的结果,世人对女子苛刻,未婚先孕,本就是该浸猪笼的大罪,司徒静乃是神水宫之徒,神水宫是否讲究这些呢?毕竟神水宫主最不许男人接近。
,司徒静的身上还担着偷盗天一神水的罪过。
未婚先孕不一定会死,但是与外人狼狈为奸,偷盗宫中至宝,就是死罪中的死罪了!
无花只肖的故意令司徒静怀孕,又在离宫之前巧言令色,让司徒静相信他会回来带走她,走了之后对她又彻底抛弃,令她陷入心灰意冷的境地之中,最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自裁而死。
他是故意的,他本来就想这么害死司徒静。
现在……有人说他怀孕了。
无花的脊背蹿起了寒气。
一个瞬间,他忍不住想:难道是那女人阴魂不散,回来复仇来了?
下一个瞬间,他心头的那种戾气又瞬间上来,心中只冷笑道:活着的时候窝窝囊囊,死了难道就能当个厉鬼?哼……可笑。
不过,这倒是也给了他一个怀疑的方向,或许是神水宫的人?司徒静在神水宫中人员颇好,或许是她曾经将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那人出来复仇?
──不是水母阴姬亲自来,就说明她还不知道。
无花盘腿坐在榻上,如漆星般的双眸中闪出刀锋般的光,然后……又呕得天昏地暗起来。
南宫灵问他哥哥:“要不……试试堕胎药?”
无花:“…………”
无花:“………………”
无花伸手,拿过小几子上的一杯水漱口,洗去口中那种令人恶心的味道,又拿过手绢,擦了擦嘴,这才抬眸,面无表情地瞧着自己的蠢货弟弟,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说:“你说什么?”
南宫灵:“…………”
南宫灵一个激灵,感觉自己脊背蹿起了一阵可怕的寒气,赶忙道:“无花大师勿怪,在下胡说八道而已。”
──南宫灵,丐帮帮主任慈与帮主夫人叶淑贞的养子,少年英雄,自任慈病逝后,叶淑贞避不见人,南宫灵顺利继位,成了丐帮的新任帮助。
不过,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东瀛武士浪人天枫十四郎与大漠女魔头石观音的二儿子,无花是他嫡亲的兄长。任慈的死,正是由天一神水所致,而天一神水,就是无花偷的。
在丐帮总舵时,南宫灵自然不会叫“兄长”,都是以无花大师来称呼他。
这对狼狈为奸的兄弟,下一步的行动,就是要杀死南少林的方丈、也是抚养无花长大的师父──天峰大师。
岂料,半路杀出个楚留香,在调查天一神水之事。
岂料,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蹦出个会下毒的人,要用这种慢性的东西折磨无花。
为今之计,赶快解毒才是正道。
楚留香原本是个不速之客,今日一来,却又成了救命的稻草,南宫灵提出要找叶星士与张简斋,正是为了自己兄长身上的毒。
楚留香与无花也是旧相识,一瞧见无花这样子,登时大惊,道:“无花大师,你怎么了?……芙芙,安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