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理智被灼热的萧蕴龄来说,越冰冷漠视,对她的吸引力愈发强烈,她徒劳地一次次靠近他。
她咬唇抑制着哆嗦的轻喘,失了气力躺在男人腿上,他为了阻止她触碰他,单手将她双手桎梏,如钉死在她手上的拷锁。
洒在桌面的茶水顺着边缘滴答滴答地落在地砖上,昭示时间流逝的缓慢。
药效开始起作用了,萧蕴龄的精神没有方才模糊,在粘稠阻滞的思绪中,她努力让自己神识归位。除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现下的处境。
萧蕴龄的脸颊还贴着沈策的胸膛,原先她靠着他的脖子,在她绚丽的梦境中,总忍不住那颗红痣对她的吸引,因而被他拉下来,脚尖也因此能够触碰地面,胡乱地踢踏着脚边的披风。
她现下可真窘迫,衣裳凌乱,发髻歪斜,将将坠落,足上的鞋袜因燥热而褪下,白皙的脚背不自在地往后缩,隐藏在沈策的袍角下。
萧蕴龄力竭地低着头,视线在他的手上游离,上边青筋微微鼓起。
她想着或许该为自己谋取些什么,毕竟她已经如此狼狈,不能毫无所得。
名声固然最重要,但反正她此时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不是吗?她何必守着那些外人眼中她早已没有的贞洁,只为了在洞房花烛夜珍重地献给王万利,以此换取他多一些的怜惜吗?王万利才不会如此,他是个重利之人,只要她的身份有利于他身价提升,他才不会在乎她是否纯真。
目光落在沈策闭眼休憩的眼眸上,他为何如此冷静?
他真的冷静吗?
萧蕴龄脚踝晃动,使得沈策的衣袍荡起阵阵涟漪。
“有虫子咬我。”空余女子轻吟的空间里,响起她难受的声音。
“没有。”
她看着沈策不曾睁开的眼,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回答,神情委屈,“你怎么能确定没有?它明明在我脖子上,它在咬我。”
她说着,忍不住要去抓挠,但双手被沈策桎梏,她使劲却推动不了分毫。
她的围脖早已在挣扎扭动间掉落,露出脆弱的脖颈,淤痕突兀地横亘在上边,显得她更近可怜。
沈策缓缓睁开眼,凤眼中波澜不惊的海面,平静却让人恐慌于风暴的到来,萧蕴龄蹙眉对他对视,被他握住的手指贴着他的手背,讨好地摩挲。
“好痒。”真的有虫子在咬她。
“闭嘴。”
她尚不明晰他口吐闭嘴时神情的古怪,便被脖子上的疼痛激得往后缩,他的手指正缓慢地擦过她脖子上的青痕,带着微许的压迫,压在她的伤痕上。
手指搭在脖侧跳动的血脉上,似乎能感受血液流淌的温热,他目光落在萧蕴龄脸上,语气懒散地重复道:“没有虫子。”
“因为它爬到我腰上了。”她望着男子冷漠的面庞,可怜兮兮道,“我没有骗你。”
她的头因祈求他而仰起,神情虔诚,带着献祭的纯洁。
沈策难免感到烦躁,他多次与她说不要相信他是个正义之士,而她仍然无一丝防备,在他面上露出这种模样。
弱小的猎物应该具备更高的警惕心,而萧蕴龄无疑是不合格的猎物,她不让猎人感到有些许挑战性,便早早丧生与其他猛兽口中。
他不理会萧蕴龄,等待着药效的发挥。
耳边哼哼唧唧的声音从未停下,脚尖在晃动中踩在他小腿上。
“沈将军,帮帮我。”
“萧蕴龄。”他垂下的眼睛冷冷盯着她,一瞬间萧蕴龄以为他洞悉了她的用意,可在面若冰霜的之下,那枚红色的小痣快速滑动了一下。
他第一次喊她名字,已然是被她气到不轻。
“难受。”她不顾他的警告,踩着他的警戒,萧蕴龄凑近他,像幼兽一般蹭着他的胸膛,幼兽能有什么心思呢,它只是天真地舔舐成年的兽王,希望兽王也摸摸它罢了。
沈策按住她扭动的腰肢,她的衣领已经散开,丝丝缕缕的头发从领口没入,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他移开视线。
她仍在重复着让他帮她。
萧蕴龄听到他轻笑一声,她尚不知他笑声中隐含的轻蔑,随之而来的是腰上落下的力道。
她蓦地睁大了眼,里面明晃晃的慌乱。她感受着后腰的力气,和干燥的掌心……
“在哪?”他声音低沉,如玉石碰撞,随意地落在她的皮肤上,拨动琴弦般,惹起阵阵战栗。
藕色衣裳下,被撑起的弧度缓缓起伏,她眼中盛满晶莹水光,懵懂地依偎在他怀中,随着腰上缓慢如凌迟的动作,她呼吸渐渐急促。
双手不知何时被松开,她无助地抓着沈策垂下的衣袖,金丝纹路将她细腻的指腹磨得微痛,一如腰间男子带着厚茧的手掌。
幼兽不懂欢愉的原因,她本能地、贪婪地靠近让她快乐的源头。
细小的微尘浮在眼前,闪着微弱的金光,萧蕴龄伸手去碰它们,却只能从它们之中穿过,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现实还是虚幻的梦境中。
沈策伸手拨开她被汗湿的头发,萧蕴龄双目失神地盯着虚空的一点,她眸中光彩成片片碎片,檀口微张,恍惚地呼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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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
屋外的吵闹吓得萧蕴龄回过神,她辨认出是萧蕴晴的声音,她虚虚地望着禁闭的房门,这时她才忆起他们是在堂屋,她身上泛红,又因听到萧蕴晴嚷嚷着而绷紧脚尖,踩在沈策皂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