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听到有人刻意放轻脚步在靠近!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转身,一拳抡过去。
只听“啊”一声,程雷连连倒抽气的声音响起,“嫂,嫂子……”
“程,程总?”温心暖吓了一跳,赶忙捞起手机,往声源方向照去。果真瞧见程雷按住肩膀,一阵龇牙咧嘴的模样,她实在哭笑不得,“怎么是你啊?”
程雷自认反应算快,没想到今儿却在这里吃了亏。他揉着肩头,慢慢直起腰,摇头直笑,“江哥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就让我……哎,他也是瞎操心了。你身手这般敏捷,能怕啥?”
“这……”温心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嘴角抽了抽,“他干嘛去了?”
“电表跳闸了,他在查看。”
“啊?他查看?!”温心暖瞪大眼,江先生还会这个?
“是的,是江哥在查看啊。”程雷估计自己这个肩膀十之八九淤青了,随便一动都痛,他甚至觉得里面的骨头都有点痛了!
“对了,你别喊我程总,要么直接喊我‘程雷’,要么叫‘小程’也行。”听她刚才喊“程总”,他反被吓一跳。在她这儿,这个“总”他可不敢当。
“那……那我喊你‘小程’吧。”温心暖看着他一个劲地缩肩,十分抱歉,“我那有药油,要么……”
“拿药油做什么?”
这时,江鹤羽走回来,手机光束往上一扫,瞧见程雷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又看一眼温心暖,眸里生出一丝疑惑,“怎么回事?”
“江哥,我……这是工伤,工伤啊!”程雷扯开衣领,露出半个肩头,往江鹤羽跟前一凑。
“抱歉,是我不小心……”温心暖一脸窘迫。
“他皮糙肉厚,不怕!”
江鹤羽还想说什么,温心暖却摆摆手,从他眼皮底下溜了。
这一晚,心事重重的她睁眼到天亮,起得比打鸣的公鸡还早。
这会她正在院中洗漱,薛奇黑着一张脸走过来,蹲在旁边,一阵长叹,“小温,我平时不喝酒的。”
“嗯?”温心暖偏过头,有些疑惑,就听见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他们这儿越来越近。
两人扭头望去,一眼认出那是昨晚见过的那个阿姨。
阿姨趴在铁门上,踮起脚往里瞧,不断挥手,大声喊道,“姑娘!你们起了吗?我们准备好去听课了!”
“听,听课?”温心暖眨眨眼,下意识以为自己幻听了,“她说的是听讲的听,课程的课吧?”
“应该是。”薛奇一脸狐疑,走过去,隔着铁门,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
“江老板让我们多向你们学习知识,好保护那些畜生,哦不,鸟!”
一听“江老板”,薛奇的脸更黑了,顿时火冒三丈,“要听课,让你们江老板讲去!赚钱的法子,我们不会!”
“诶……不是啊!”阿姨连忙摇头,伸手就要扒拉门锁,急得不行,“不是赚钱的法子啊!是保,保护鸟,鸟的法子啊!”
“你儿子不是最喜欢抓鸟吗?”经过昨天那一遭,薛奇已经确认当时抡他眼角一拳的,正是这个阿姨的宝贝儿子!
三十好几的人,还吊儿郎当!娶不上媳妇就算了,还专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那,那是以前!”阿姨又不傻,更不瞎,薛奇眼中的厌恶她看得清清楚楚,却忍着气,继续朝里头喊,“姑娘!江老板说你讲课可好听了!”
温心暖吐出嘴里的泡沫,喊道,“诶,你先别忙!”
“不忙!我们都在广场上等你,你慢慢来!”说着,阿姨挥手就走。
“诶!不是!你怎么回事?!”薛奇拉开铁门就要跟上去理论一番,却被温心暖喊住。
第一缕朝晖洒下,落在她细嫩的小臂之上,仿佛涂上一层油脂,泛着莹润透亮的光。
薛奇双眼发直,看得痴迷。目光一直追随那道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厨房门边,他才回过神来。
民宿老板一早给他们做了白粥小菜,温心暖打了一碗白粥撒上一些酸菜就走出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坐在石凳上,低头吃起来,“薛师兄,这是好事啊!他们肯听课就行!赶紧吃早餐,我们过去看看!”
“那倒是!过去看看也行!”薛奇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赶忙上楼。他今儿有些反常,居然耐着心敲门,把队员们一个个喊醒。
小陆打着哈欠走下来,瞧见温心暖正在洗碗,连忙问,“小温姐,昨晚睡得可好?”
“好啊,挺好的!”温心暖嘴角微微扯动,暗道自个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可是越来越强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突然没电,我好怕薛哥起夜掉茅坑里,一直在留意边上的动静,根本睡不沉。”小陆和薛奇睡一个房间,忍不住抱怨,“薛哥喝醉了,打呼还磨牙。”
“噢?是么?”温心暖瞧见薛奇走下来,低声道,“其实,我睡觉也打呼,有时也磨牙。”
“不,不是吧?”小陆瞪圆眼,难以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女神啊!”
“呵?”温心暖挑眉笑笑,“你见过哪个女神常年在野外,风餐露宿的么?”
“见过啊!”
“在哪呢?”
“就是现在,你啊!”
温心暖:“……”
“你们在说什么呢?”薛奇走过来,一脸好奇。他远远就瞧见温心暖笑盈盈的眉眼,不知小陆那臭小子说了什么搞笑的事,让她笑得那么开心?